“这几位王爷有些过于老实,与我们想的有点不一样!”
年润双手抱怀,眉心微皱,望着城外跟随着礼部队伍身后,统一骑着白马,穿着白袍的三位蒙古王爷。
想象中,这群人应该是为了试探而来,不为试探,为什么要参加联赛?
这不是为了张扬武力,是为了什么?
而且蒙古三大王帐给出一位王爷,加上鲜卑王,鞑靼王,女真王,六方势力的申请间隔不到一旬。
你说这群人不是来找事谁信啊?
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的确有些奇怪!”夏算盘捏了捏胡须,转头看向一旁的老蒲,“老蒲,你怎么看?”
闻言,老蒲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在案牍司的监控下,这几家好似真的只是为了做生意!”
登场的六位王爷,在各自势力都不算强势的角色,可关系与当权可汗却非常亲近,对于武朝而言也算是老熟人。
“开玩笑吧,如果只是做生意,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他们被必要专门跑怎么一次!”
草原的手工业在差,差不到部落头人,各族群的贵族头上,但凡手上有点兵马的,谁还没点门路。
尤其是生活在辽国的汉人世侯,可没少通过渠道供着草原上强大的部落,也就鲜卑草原这块距离辽国太远,不过鲜卑草原也有地下走私的渠道连接。
真论到生活质量,人家活得是半点不差。
“人有没把心肝刨开了给咱看,咱从哪去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老蒲摊了摊手。
“要我说,管他呢!”年润碎了一口,“他想做生意咱就做,他想打咱就打,咱的祖辈能打的对方叫孙子,不仅咱这辈,咱的下辈子,也一样能揍的他们叫孙子!”
对于活跃在鲜卑草原,以及鲜卑草原西北的部落,武朝始终掌握着战略主动权。
“也有可能是眼红了!”
夏老头双手互相盘着,给出一个可能的猜想。
“眼红?”
嚼了嚼眼红二字,老蒲眼神一亮,“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这帮家伙不事生产,可骨子里贪的很,很多将所有好处都归与自己,过去瞧不上眼的边境部落,如今一个个日子过好了,可不得眼红吗?”
任何地方都存在鄙视链。
草原上也有,草原苦寒,越是向北条件越恶劣,可苦寒的环境也锻造了强大的体魄和战斗力,如今整个草原的局势,要不是契丹人,蒙古人,女真人,鞑靼人,残余鲜卑人,武人多方角力,互相制衡,或许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以武朝边境为基准,越是靠近武朝边境的部落,族群,与草原各部之间越是没有话语权,为了生存这些部落,不仅得敬着武朝,每年也得朝草原深处大部进贡,唯恐有所怠慢,第二年家没了……
“三位大人,吉时快到了!”
踩着小碎步的小太监,快步走到三人身边,低声提醒了一句,便连忙退后数步,拱手立在另一端城墙边,开始等待下一步变化。
“咱也别猜来猜去了,见了人,自然明白他们想干什么!”
武人直接,草原强族更直接,能动手绝不和你逼逼叨叨,能人一路将想法藏着已是能耐,等到人进城了,夏算盘可不相信,那几位王爷还能憋得住。
……
雪橇作为畜力时代,雪地载具之王,因体积狭小,运用场景可以说是全方面的。
只要有足够的积雪,平原可以,冰面可以,山林之中也行。
可为什么只考虑冰面,那是因为冀州南部,西南部,不是高山,就是丘陵,地形及其复杂,却又有大河大江贯通。
望山跑死马,能通过冰面一路平稳的过去,为什么要翻山越岭?
经过完善的重型雪橇,各方面工艺比正月搞出来的版本更为成熟,在十三头精心挑选出来猎犬的拉动下,直接拖动刚刚锻造完成的箱体,与一片积雪的平原上一次次快速与眼前通过。
一场场比对实验之下,浑身散着寒气刘班主,兴奋的像一个三岁的孩子,不断的跑断,不断的记录着数据。
“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竟然会怎么简单,不过你设计的箱体,看的多少有些诡异!”黄安同方程蹲在试验场外面。
武朝什么都不多,就是空旷的场地足够多。
河面没有冰封,却不影响在陆地上挑选一块新的场地,气温不够,积雪不厚,那就洒水洒硝石好了,只要有想法,肯投入,为人在山阴一面搞个冰场那是分分钟的事。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看着吧,刘班主会自己放弃他的主掌,该为支持我!”方程指着冰场上的人影。
给雪橇加个易拆解的箱体,多么简单的一个事情。
可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
这就像马蹄铁出现前一样,人人都知道马蹄坏了,战马就废了,可思维在固定框架里的,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穿鞋子,为什么不给马也穿以上鞋子。
更关键的,思路有了,样式也不是那么容易照搬。
前世的雪橇,诞生的时间尴尬,处于畜力淘汰的末期,化石能源上位的前期,从第一辆雪橇诞生,到内燃机广泛运用不到三十年,普及都没完成,就已经全面被淘汰,加之雪橇运用的特殊场景,与特定时间都太极端,版本都没更新几代就被淘汰的,后面也不会有人对此研究。
因此方程能做的,也就是给刘班主他们提供一个思路,至于后面怎么样,他是真的帮不上忙。
“最好就是这样!”
黄安对技术类的事没兴趣,他只想在规定的时间完成上面交代的事,“不怕告诉你,昨晚你和刘班主谈论方案的时候,上面有人找我,南面出了大麻烦……不知道宋人从哪学的土匪做法,四处出击,烧毁了渡口大量的村庄和民居,我们的百姓很多已经没有了过冬的物资!”
战争是惨烈了!
甭管宋朝如何标榜自己,粉饰仁义,为了胜利,为了拿下河西,将河东连成一片,将皇朝命运拿回手中,任何战法他们都用的出来……
闻言,方程莫名感到一股源自内心深处的寒冷,“怎么干,他们不怕报复吗?”
冬天到了,烧毁房屋,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就算事后报复有能怎么样,我们的麻烦已经来了,对方显然已经算好了,再说人不是还没死吗?”
黄安一拳锤在地上,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