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司南转过头来，对上李易书一双认真的眼眸。
她顿了顿，抬手叫身后的侍女抱着小满出去玩。
厢房里没了别人，司南才道：“你说吧易书哥哥。”
三年过去，司南容貌已经完全长开，眉眼之间都带着丝丝缕缕灵气，五官极其幼态，也使得她看上去始终都是李易书心里那个没长大的妹妹。
可如今做事，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多了阅历带来的成长，便是没有面面俱到，也是周全有佳了。
这三年之间，李易书看得出司南和容澈两人之间，没有分毫进展。
甚至关系还更加恶劣。
而他，不介意做一次……“好人”。
李易书浅浅一笑，抬手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有一件事，埋在我心底很多年了。”
司南眨了眨眼，好奇心被吊起来，“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吧易书哥哥。”
“你……当初中了大祭司子蛊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是世外高人为你解了？”
司南瞪大双眸，猜测道：“不会是易书哥哥你为我解的蛊吧？可这蛊只能引……”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难怪李易书过后没多久就来到大安。
一定是怕她知道后愧疚。
看着司南完全没有想到容澈，李易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
他无奈一笑，敞亮的否认道：“不是我。”
“不是你？”司南明显不信，“易书哥哥，你别瞒我了，不是你能是谁？再说了……”
司南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她是知道李易书对自己的心思的。
只是她没有那种想法，所以，要说出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李易书双眸温柔又明亮的盯着她，轻声打断道：“司南，你这么好，这天底下，喜欢你的，不止我一个。”
司南脸色微红，被他直白的有些羞涩，还有些迷茫。
不是易书哥哥？
还能是谁？
李易书没有吊胃口太久，直接道：“是太子殿下引的蛊。”
“容澈？”司南一愣，明显的已经被伤害过后的不信，“易书哥哥，这不可能。”
容澈对她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过，怎么可能救她。
再说了，引蛊这是以命换命的事。
司南摇头，“不可能的，易书哥哥，你一定是说错了！”
若说从前还有痴心妄想，但后来容澈对她的威胁，在南疆那一段，已经叫司南彻底不会多想了。
而到现在，司南已经完全不惧怕容澈对自己的冷漠了。
像他现在这样，时不时地靠近，才是司南最怕的。
她怕自己不够坚定，又会重蹈覆辙。
被伤过的心，早就知道怕了。
“当初他找到我，为你引蛊，是我亲自为你们换蛊，事后，太子殿下气若游丝，闭门不出，好在南疆王出事，大祭司身死殉情。”
“母蛊死了，子蛊也自然随之消亡，太子殿下才会慢慢好起来。”
李易书把个中隐情完全说了出来。
当初，容澈也是叫他们保密，不必告诉司南。
只是现在，李易书只觉得，该告诉的，也是该知道了。
司南有幸福的权利。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每一个字司南都懂，只是连起来，司南就听不明白了。
容澈能够为了她，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好半晌，司南才点头，像是找到合理的解释道：“我懂了，易书哥哥，那是因为我是小满的母亲，他不忍心小满没了娘亲，才救我的。”
李易书低低叹了一口气，司南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当初被伤得狠了。
从未感觉到爱意，又怎么能相信容澈是爱着自己的。
话点到为止，李易书没有多说，笑笑道：“待会带你们出去转转，晚上街上很热闹。”
司南下意识嗯了一声，只是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脑袋里还是有些懵，她摇了摇头，“好！”
……
望月楼。
几坛酒下肚，容澈眼底已经多了几分醉意。
“司南！”
战泓景瞥了他一眼，悠悠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哼，你还笑话孤？”容澈眯起眼眸看着战泓景，“等你和月儿成亲了，看你怎么办，你能放得下西陵？”
“为何要放下？”江山和美人在战泓景这里从来都不是选择题，“西陵有我的心腹，朝堂也已肃清干净。”
战泓景抬手饮酒，“以后自然是常伴美人身侧。”
这样的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容澈眼底有淡淡的羡慕，还有更深的复杂，“这一路走来，也是当真不易。”
对于夏席月和战泓景的婚事。
容澈是丝毫不担心。
两人都是九五之尊的位置，便是将来感情变了，谁离了谁，都能好好活。
女帝的身份也足够叫两人互相平衡，处在平等的位置上，他这个妹妹，丝毫不差于任何男人。
战泓景宽袖随动作摆动，一手撑在桌上道：“殿下已经醉了。”
“醉了？孤没有。”容澈深吸一口气，“孤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明。”
战泓景不置可否，忽然道：“司南回来了。”
容澈骤然起身，身子还晃了晃，“哪里？”
待看到战泓景唇畔的笑意后，不爽坐下来道：“你耍孤？”
战泓景毫不掩饰的仰头大笑，眼尾上扬，凤眸流光溢彩，灼灼分明：“这不是殿下甘心上当吗？”
容澈生出烦躁来，“好了，不要你陪了。”
战泓景求之不得，算算时间，这个点儿夏席月也应该空下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去找一趟东顺帝。
他起身道：“皇兄慢喝。”
容澈额角突突的，战泓景这一声皇兄，怎么叫他从中听出了几分得意呢？
……
东顺皇后醒得早，起来就坐在床边看着夏席月。
白芷和川乌更是不可能睡得深，眯了一会儿就起身了。
夏席月一醒来就看见东顺皇后眼底都是慈爱，注视着自己。
“母后。”她眼底残留的困意完全消失。
东顺皇后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吓人，笑眯眯道：“御膳房都准备好了你爱吃的菜，饿不饿？起来用膳吧。”
夏席月点头，乖巧道：“好，多谢母后。”
饭桌上，完全不用夏席月自己动手夹菜，碗里都是满满当当的没停过。
夏席月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母爱，“够了母后，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