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夏席月不耐烦道。
同时又松了口气。
战泓景压迫感太强,若再继续下去,当真是有些稳不住。
宫人禀告道:“长云大人在宫门求见陛下,想要陛下救战承坤。”
夏席月恍然回过神来,脸色一下冷了下去,干脆道:“不救。”
“奴婢这就去赶走他们。”
堪堪说完,夏席月才想起来,战泓景和战承坤是兄弟。
她下意识看过去一眼,便落到男人那双如古井深潭般幽深的眸子里。
司南疑惑道:“战承坤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还要月姐姐相救?”
夏席月抿了抿唇,对战泓景直接道:“陛下也离开吧,我还有事要忙。”
战泓景眉眼微敛,“忙什么?”
夏席月怔住,她还以为他会怪自己见死不救。
战泓景也不拐弯抹角,“我陪你。”
“不用了,”夏席月烦躁的厉害,偏过头去,“不用你陪我,都出去。”
战承坤这样的烂人还要回来干什么?
怎么不死在外面?
夏席月当真是厌烦的厉害。
“好,我走。”战泓景低声道,“你好好的。”
说罢,他转身走了两步,身子忽地踉跄一下。
司南一惊,“景哥哥!”
战泓景顿了顿,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夏席月转过头来,心跳一滞,“战泓景!”
流影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脸色一变,“不好,主子犯旧疾了!”
他眼疾手快把战泓景抱起,“夏大夫,快来给主子看看吧!”
……
宫门口。
长云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了,你再去通传一声,叫陛下一定要救救我们家王爷!”
宫女为难得很,“长云大人,我们已经通传过了,陛下不见,我们也没办法。”
长云眼泪涌了出来,战承坤在马车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不愿回来,但长云却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战承坤死。
是他叫车队调转方向回到大安,就是为了祈求夏席月能够救主子一命。
“陛下为何一定要这么狠心!我家王爷三年来勤勤恳恳治理大安,不曾有过错!”长云满心的不甘心。
“陛下为什么一定要将王爷赶尽杀绝!夏席月!你出来看一眼!”
宫女被他吓了一跳,“长云大人,慎言啊!怎可直呼陛下名讳!”
长云如今已经是豁出去了,愤怒的从地上站起来,“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就是要说,要告诉所有人,夏席月是刽子手!枉做人君!”
宫女也被他这样疯癫的模样吓到了,连忙道:“长云大人,你快住口,大不了奴婢再为你进去通传一遍便是,你可千万不要再大喊大叫了!”
长云咬咬牙道:“好。你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趁着宫女去找夏席月的功夫,长云连忙回到马车上,看望战承坤。
“王爷,你怎么样?醒一醒,千万别睡。”长云把战承坤扶起来。
战承坤气息微弱,撑着一口气道:“走……”
他不想叫长云这样大吵大闹的。
本来夏席月就已经如此厌烦他了,他不想就连死也让这个女人痛恨。
长云的眼泪噼里啪啦砸到战承坤脸上,哭得像个没家的孩子,嘶吼道:“我不走!王爷,我要救你!”
战承坤脸色苍白,“何必做这些……”
他现在已经无牵无挂了。
长云想要激发他的意志,“王爷,你走了,那柔妃和敬安公主,你都不管了吗?”
“咳咳……”战承坤咳嗽两声,唇边溢出鲜血,低声道:“长大才知道,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他现在没有本事去管任何人。
长云哭得撕心裂肺,又听到外面的“长云大人”,连忙放下战承坤探出头去。
紧张道:“怎么样?解药拿出来没有?”
宫女尴尬道:“听说西陵帝也出了事,陛下正在救治呢,奴婢这次连陛下的面都没有见到。”
两人声音隔着不大不小的帘子悉数传了进去,叫战承坤分了个分明,脸上的神色愈发苍白。
长云一听就后悔了,急忙放下帘子,转身道:“王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我就闯进去,叫她们救你!”
战承坤笑容苦涩,“只怕你还没有闯进去,就已经叫御林军射杀了。”
长云急了,“那我就想办法钻狗洞进去。”
战承坤摇了摇头道:“别去了,长云,最后的时间,本王想和你说说话。”
这些都是他的报应,当初他为了苏嫣嫣能舍弃夏席月。
今日夏席月为了战泓景也同样舍弃了他。
战承坤真真是尝到了回旋镖的滋味。
长云狠狠一抹眼泪,“不,我不会放弃的,夏席月这么做不就是在报复主子吗?”
“我这就去告诉她,主子你根本什么都没对她做过!”
-
殿内,流影面色紧张,“我已经叫毒医在进宫的路上了,夏大夫,我家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夏席月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她原以为战泓景只是劳累过度,没想到现在才发现身体更是虚空得厉害。
把完脉,迅速提笔写了个方子,“把这个拿去煎了。”
又趁着他们不注意,拿出输液器给战泓景挂水。
殊不知,这些流影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都知道夏席月用得是这个。
流影接过药方重重点头,“我亲自去盯着。”
说罢,又看了床榻上一眼,“那主子就拜托夏大夫了。”
“嗯,”夏席月低低应了一声。
等人走后,司南才道:“月姐姐,感觉是不会骗人的,虽然你失忆了,可你还是会对景哥哥紧张。”
爱一个人,好似由他牵扯心绪已成为本能。
夏席月一怔,还没到找到借口,就听到榻上的战泓景发出一声闷哼。
她连忙低下头去,“战泓景?”
战泓景缓缓睁开双眸,唇瓣毫无血色,眸子里也失去光彩,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亮了起来。
“心口痛……”他娇弱的厉害。
“心口痛?”夏席月蹙眉,“我再给你看看,若是牵扯到心肺,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身体里还有余毒。”
她这么认真,战泓景眼底露出戏谑,似笑非笑道:“我死了不是正好?陛下就自由了,也不用费尽心机想着和我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