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了臭小子这么大一个忙,见了面,他那徒弟还不得感动死?
儒山大师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儿,已经迫不及待了起来。
“等下吃完饭你就直接走吧,”儒山大师摆了摆手,低声道:“反正你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夏席月还有些不适应,居然这么快就要走了?
如果不考虑其他,这里住着环境优美,当真是不错。
如果有机会,她也要来这里常住。
“那就……多谢师父这段时间的照顾了。”夏席月认真道。
是三年,不是三天,更不是三个月。
这样的大恩大德,她铭记于心一辈子。
小妖低着头不吭声。
儒山大师眼角余光扫过她头顶,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等等,你要是真谢我,就带着小妖一起下山吧!”
小妖瞬间露出碗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夏席月诧异道:“我带着小妖?”
“怎么?你不愿意?”儒山大师不悦道。
夏席月摇摇头,“我带着小妖,那你怎么办?不和我们一起吗?”
听她不是嫌弃小妖,儒山大师口气也变得温和道:“我在这里住惯了,哪都不去。”
小妖笑得机灵,“其实是师父怕跟不上外面的世界,出去被人嫌弃!”
“少胡说八道你个臭丫头!”儒山大师冷哼一声,“我本就是孑然一身,何况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还混到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有什么意思?小妖还小,是该出去见见世面,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你呢,是我徒媳,那就刚刚好。”
“嘤嘤嘤……”小妖放下碗筷,揉了揉眼睛,愣是没挤出一点眼泪:“师父……我好感动啊……你放心,我出去找到师兄一定会喝香的吃辣的!到时候剩点儿骨头带回来给你!”
“呵,”儒山大师气笑了,笑骂道:“不省心的东西,快滚!”
夏席月站起身,面向儒山大师深深行了一礼,“大师既然把小妖交给我,那我一定会把小妖成功交到她师兄的手上,不会让她出任何事。”
等找到她那个未来夫婿,她就果断退婚,回自己的东顺皇室做公主去!
想想就自在~
夏席月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儒山大师笑眯眯点头,“好,行了,快去收拾吧。”
小妖长这么大连山都没有下过,一听到能出去,还能见到自己最仰慕的大师兄,兴奋极了。
动作极其麻利的就收拾好了包袱挎在身上,“师父,我真走了啊,你放心,等我见到师兄,一定叫他回来看您!”
“别了,可别打扰我的清净,”儒山大师轻嗤一声,“赶紧走吧!”
夏席月深深看了这里一眼,牵住小妖的手,“再见师父。”
儒山大师叫她们从前门大路走,好下山。
一大一小顺着幽静小路走到护国寺后门,小妖突然捂住肚子,“坏了……我肚子痛!我要去趟茅房!”
夏席月低下头来,松开她的手,“好,那我就这里等你!”
“嗯嗯!”
小妖点了点头,身影飞快消失。
夏席月百无聊赖,靠在门旁,一边等小妖一边嗅着幽幽檀香。
隐隐的,听到佛像前面传来说话的动静。
大堂中。
“王爷,你又来了。”大师双手合十施以一礼。
“是啊,”男人身材高大,面容成熟,带着几分历经一切后的漠然,不是战承坤还能是谁?
“这次王爷还是照旧捐十万两香火钱吗?”
战承坤微微颔首,“不变。”
大师由衷感叹道:“王爷为了这位女施主当真是情深不悔,若是她能知晓,也定会感动不已。”
战承坤眉眼有一瞬间的黯然,自从夏席月死后,这三年多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只是在后来,想到了这种法子,通过给各个寺庙捐香火钱的方式,来祈盼夏席月无忧安康。
若有满天神佛,也请看在他诚心的份上,护佑夏席月下辈子平安。
以往都是叫长云直接安排捐香火,今日也不过是回来看望景仁帝,顺带路过护国寺。
护国寺是西陵的国寺,向来闻名远近。
战承坤才下了马车想进来看一眼。
大师是高僧,分寸拿捏得当,自然也看出战承坤身上的落寞:“王爷请,贫僧就先退下了。若有需要,贫僧再来。”
夏席月将他们口中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眸子里不由泛出惊奇。
王爷……难道是她的未婚夫婿?
儒山大师说过,她夫婿地位尊贵,这不是符合得很吗!
方才听他说话,他意中人似乎又是出了什么事。
这不也是对上了!
夏席月暗暗寻找相通之处。
忍不住踮起脚尖偏着身子去瞧一眼这男子真面目。
光是这么一想,心口都激烈得跳动起来。
一个不小心间,胳膊磕到大门,夏席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战承坤厉喝一声,目光猛地向佛像身后看去。
既然被发现了,夏席月也就不躲藏了,直接走了出来,“是我。”
她衣袂飘飘猝不及防从佛像一侧走出来,战承坤整个人骤然怔住,浑身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目光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
“夏席月!”
夏席月暗暗打量着他,这男人见到自己眼中全然是惊讶,还有不可置信。
一看就是认识自己!
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一出门就撞上了自己的未婚夫婿!
等等,她还得先试探试探。
战承坤看着这一幕,就像是梦一样,叫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他径直抬脚大步过去,直到双手抱住夏席月,才感觉一颗心落到了实处:“就算是梦,本王也信了!”
夏席月怔住,对他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因而没有推开他。
“你认识我?”夏席月忍不住问。
直到这会儿,战承坤才隐约察觉出了不对劲。
夏席月何时会这么乖顺的在他怀中了?
他松开夏席月,对上她那一双湛然的水眸,难平心头激动:“你……不认识本王了?”
“我该认识你?”夏席月目光狐疑。
“当然!”战承坤想都不想道,眸子里还有伤悲,“你怎么能把本王忘了?”
“我受了伤啊,忘了你不是很正常?”夏席月撇撇嘴,推开他,一手抱胸道:“你认识我,那你倒说说,我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