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席月斜睨了她一眼，冷冷道：“女子无德便是才都是屁话，那些权贵家的姑娘有几个是不识大字的？”
别说东顺了，就拿苏嫣嫣来说吧，她是个女子，还是个不受宠的嫡女。
也是认字念过书的。
还有从前的容卿，被找回来之后，东顺帝也是请了名师教学的。
这时代男女不同，男人可以毫无顾忌外出求学，可女人难道就一点儿也不认字吗。
那也不见得，据夏席月所知，有不少权贵都是单独给自家女儿请了老师上门授课的。
寻常老百姓家，不认识的女儿家只是没有条件罢了。
而她想要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所有女儿家掌握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
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选择，在家相夫教子琴瑟和鸣是一种方式，在外无拘无束活出自我也是一种选择。
难道这天底下，当真有心甘情愿想被困在后院里一辈子的女人？
夏席月不信。
就算有，也是被这个时代驯化了的结果，可悲可叹。
翠珠冷哼一声道：“女人就不应该在外面抛头露面，你开个女子学堂，把天下女人都带坏了。到时候谁在家里洗衣做饭？”
说着，翠珠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宸王殿下是怎么看上你的？”
司南不赞同道：“我觉得月姐姐做的很棒啊，凭什么男人可以上学堂，我们女人就不可以？”
她还不懂什么叫男女平等，只知道男人有的，她们女人也应该有。
夏席月目露赞赏，司南想法和她这个上辈子的现代人一致。
白芷川乌也是无条件支持主子，“我不懂，但是我觉得能上学很好。”
夏席月莞尔一笑，拍了拍她们肩膀，“说得不错，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果然孺子可教也。”
翠珠看着她们几个人抱成一团，气得重重冷哼一声，转头向外看去。
夏席月低下头道：“那我先想个告示内容，张贴出去，到时候进行试课。”
司南目光崇拜，“月姐姐，你真厉害。”
夏席月捏了捏她脸蛋，“我才不厉害，只是因为有你们，变得越来越好。”
这几天她心情都很好，毕竟找到了金龙诀，所有宝物都在手中。
只要去了护国寺，解毒便指日可待了。
司南对上她目光，心中有点酸涩。
她还不知道能不能陪着月姐姐走到最后了……
最近两天，她都觉得身体里的子蛊躁动的厉害。
大祭司应当不会按耐太久了。
夏席月敏感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司南，你怎么了？”
“我没事。”司南强迫自己露出个笑容，“我就是突然想到我去女子学堂了，就看不见小满了。”
夏席月安抚道：“放心吧，进了宫多的人是照顾小满，而且你晚上又不是不回来。”
“嗯，”司南用力点头，看着她道：“月姐姐，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小满就拜托你了。”
这话听得夏席月眉头紧皱，“别乱说话，什么叫你哪天不在了？”
闻言，翠珠转过头来，双眼发光，“你要死了？”
“我呸！”白芷忍不下去了，“你再满嘴喷粪试试？”
翠珠瞪回去，“这怪我？她自己说的！”
司南生怕叫人察觉，连连摆手道：“不是，我就这么一说。”
翠珠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
她在旁边像个苍蝇似的叽叽喳喳，夏席月目光警告道：“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再啰嗦一句试试看？”
翠珠咬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夏席月握住司南的手，还是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正要开口。
流影在外敲窗道：“夏大夫，主子说在前方安营扎寨，你们可以出来活动活动。”
一听这话，翠珠立刻兴奋道：“那我要下去！”
她可不能放过这个见战泓景的机会！
白芷和川乌也跟着掀开帘子道：“我下马车去给主子准备些吃的。”
一眨眼，马车里就剩下夏席月和司南。
这倒是个好机会，夏席月看着司南，直接认真道：“司南，你要是还拿我当你姐姐，就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她几次三番的说话有异常，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司南心中一坠，没想到还是叫夏席月看出来了。
“我……”司南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月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就实话告诉我，你方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夏席月拧眉道。
“什么叫你不在了，你不想陪着小满长大了？你不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了？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都没见过，司南，你今年才十六。”夏席月越说越气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司南低着头，一声不吭。
“罢了，你不说，就当我没你这个妹妹好了。”夏席月揉了揉额头，以退为进道：“我不勉强你。”
“不要！”一听这话，司南顿时急得抬起头来，竹筒倒豆子般：“我说，我说。月姐姐，我告诉你，我中蛊了！”
“中蛊了？”夏席月愕然道，“什么蛊？怎么回事？”
司南小脸白得很，把怎么被威胁又怎么吃下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夏席月越听下去，脸色越沉，“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若是还在南疆，她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叫那个大祭司救司南。
“没用的，”司南摇摇头，“大祭司这蛊，是死蛊，除非身死玉消，否则无解。”
换句话说，除非司南死了，或者大祭司死了，否则怎么做没有用。
当初大祭司给容澈下这蛊，便是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夏席月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司南，你真是个傻丫头。”
司南泪眼汪汪看着她，有些语无伦次：“月姐姐，其实我……我不介意我死的，我死了总比容澈死了好，他是太子，他死了天下万民怎么办……我没事……”
“你怎么没事了？”夏席月打断道：“你死了爱你的人也会伤心啊，这些你想过没有？还有容澈，你死了，你觉得他能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