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时间还早,她全然不顾主子是否还在睡觉就这般大声。
白芷气得咬咬牙就要冲出去骂她。
便听身后淡声道:“一起。”
白芷扭头一看,“王妃,你醒了?”
两人齐齐走出屋外,站在台阶上。
见到夏席月,川乌撇撇嘴,目光中含着不屑,“王妃昨天答应王爷的,今天不会忘了吧?”
“白芷,掌嘴。”夏席月直接冷声吩咐道。
白芷点点头,早就想打这个不守规矩的小蹄子了!
川乌瞪眼,“你敢!”
话音未落,脸颊上便结结实实挨了白芷一巴掌!
疼的她瞬间龇牙咧嘴起来,仍是不服气道:“便是王妃也不能好端端的打人吧?岂不是叫我们这些辛辛苦苦做事的下人心寒?”
夏席月轻笑一声,“我不打旁人只打你,自然是你做的不好。看来你还没明白错在哪儿。”
“主子还没起就大声喧哗是其一,进来也没通报是其二,王妃教训了还不服是其三。”
跟在王妃身后,白芷都觉得自己脑子变灵光了不少。
突然补充道:“难道这就是侧妃教下人的规矩?”
川乌脸色一僵,“自……自然不是。”
若是被侧妃知道自己丢了她的人,下场可想而知。
“这不敬主子目无尊卑不守规矩几条罪过加起来,我罚你是不是还轻了?”夏席月微微勾唇,目光却冷得彻骨犹如实质一般射向川乌。
川乌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奴婢知错,奴婢愿自掌十下!”
“自己打自己呀?这不太好吧。”夏席月微微蹙眉,语气可无害了。
川乌一喜,正要应答。
又听夏席月话锋一转道:“那怎么能下得去手?不如我找个人帮你吧。”
川乌脸色霎时一白。
白芷自告奋勇,语气中充满了兴奋,“王妃,我来吧!”
“好啊,那你便去吧。”
川乌看着冲她而来的白芷,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行事有些冲动了。
还没等她想太多,就被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唤回了神智。
想到那天川乌带着人打王妃,白芷心里就一肚子气。
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还回来了!
自从认真干活后,白芷觉得自己力气都大了不少。
因而这每一巴掌都甩的极其用力。
川乌原还想忍着,哪知道泪水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来。
夏席月看着她意味深长道:“疼,才好长记性呀。你说是吗川乌?”
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
川乌脑子中混沌一片,被疼痛占满根本容不得分神。
却又突然灵光一现。
这是那天她带人来打王妃时说过的话呀!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还回来了!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川乌咬着牙,心中后悔的无以复加。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便是王妃落魄了也是王妃,容不得他们这些下人欺负!
十巴掌结束,白芷还有些意犹未尽,“王妃,打完了。”
夏席月淡淡应了一声,“做得好,下次若是还有这等刁奴,便也交给你处置了。”
川乌如梦初醒,捂着脸颊连疼都不敢说,看向她的目光中不再是不屑反而是隐含敬畏。
“奴婢不敢了,绝对没有下次了!王妃息怒!”
要是再来一次,她不得被手劲这么大的白芷抽死呀!
川乌打了个哆嗦,是真真怕了。
王妃,绝对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物!
“知错就好,昨晚睡得不好现在又被你吵醒,我要去睡个回笼觉,你便在外面侯着吧。”夏席月淡淡道。
川乌眼睁睁看着她转身进了屋子。
天晓得她这个回笼觉要睡到什么时候呀!
她得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药引回去交差?
偏她又不敢拦,川乌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这么早吵醒她了!
看她那副憋屈的模样,白芷却痛快极了!
她扶着夏席月进去,由衷道:“王妃,您简直太厉害了!”
夏席月唇畔扬起一抹弧度。
她要让苏嫣嫣知道,便是要她割肉救人,也绝对不会那么容易的。
“一个时辰之后你再叫我。”
白芷用力点头,“王妃您安心睡吧,谁来了白芷都拦着。”
如今昼长夜短,窗外烈日缓缓升起。
川乌站在院子中,眼巴巴盯着屋子,心中祈祷夏席月赶紧起来。
一个时辰后,夏席月起身。
白芷打水为夏席月洗漱。
而后又走出屋子,川乌见她出来一喜,连忙道:“怎么就你一个人?王妃呢?”
白芷毫不客气瞪了她一眼,“王妃才起,还要用早膳,你先去等着吧。”
川乌动作一僵,还要吃早膳……
那得拖到什么时候去……
白芷亲自取了早膳回来给夏席月,“小厨房说,这是王爷特地吩咐的饭菜,让王妃割完肉之后补身子。”
桌子上倒是好菜,有肉有鱼,比她从前的素菜馒头,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但夏席月眼底没半分动容,她懒懒挑眉,“这也配给人养身子?养身子需要用灵芝人参雪莲,这算什么?”
白芷立刻会意,她起身走出去。
川乌殷切上前,“可是王妃用好了早膳?”
“想什么呢?”白芷双手抱胸,语气傲娇,“你们家侧妃要我们王妃割肉治伤,没说给我们家王妃一点药材补身子?怎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劈头盖脸被白芷斥责一番,川乌这下是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有气无力道:“那些回头我和侧妃说,她再派人送来,现下还请白芷姐姐行个方便,让我拿了药引走人吧……”
白芷冷哼一声,“不行,你不送药材便想拿走药引做的什么美梦!硬生生从身上割一块肉得多久才能长回来你知道吗?”
川乌咬咬牙,“行,奴婢这就回去告知侧妃。”
“对了,我们王妃要三两重的人参,深山野灵芝,深海的珍珠,以及虫草也不可少!”
川乌脸色白的不像话,事没办成就算了,还反倒被要去了这么多东西。
一时间,脚下如同生了根一般挪不动。
白芷拍了拍手,催促她:“先就这么多,你去准备吧。”
此时青竹园内,苏嫣嫣在床榻上等的是望眼欲穿。
若不是她现在“身子不舒服”,她就跟着川乌一起去看夏席月的惨状了。
等着等着便不耐烦了起来,“这都几个时辰了?川乌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