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说江思绵真的不害怕吗?
也不是,最早清尊道长说千年血尸的时候江思绵也是很害怕的。
但是在清尊道长解释了绣妹的来历以后,江思绵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一丝同情。
照后来清尊道长所说,其实想炼制血尸也不是随便选择尸体的,一定要是亲生父母在孩子最信任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亲手杀死她,然后以七枚定魂钉定住她的魂魄不散,让她保持这份怨气下棺。
同样,被选择作为养料的童男童女也是被父母亲手交到养尸人的手里换取钱财。
不管是尸体还是血液里都充满了同样的怨恨。
这样才能使得血尸日后发挥其最强大的力量。
血尸下葬之日要选择阴月阴日阴时,待血尸出世之日,一定要选择阳月阳日阳时取掉定魂钉,这样在正午阳光照射之下,本来被封印在体内的魂魄一出来就会在阳光的强烈照射下消散。
自此,血尸就会完全变成一个傀儡,任由养尸人支配。
但恐怕之前想要炼制绣妹的最初始的那个养尸人也没有想过,千年血尸已经不惧阳光,魂魄更是完全与身体融合,就算拔出定魂钉也无法让其魂魄消散。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想凭借着千年血尸称霸大陆的幽门村一脉彻底折损在了他们亲手培养出的血尸身上。
江思绵听到绣妹的死因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心疼,确实,即便在上一世,也有不少狠心的父母会抛弃孩子,卖掉孩子,更甚者会因为孩子不合心意在出生时就溺死或者捂死孩子。
但是在孩子最信任和父母最亲密的时候,被平时里最宠爱自己的父母亲手杀死,并钉入定魂钉封住魂魄,想要将其炼制成血尸。
江思绵无法想象被至亲杀害那一刻的绣妹会是什么样绝望的心情。
所以即便清尊道长说千年血尸出世,必将血流成河的时候,江思绵还是会心疼绣妹。
毕竟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她只是投胎错了人家,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更何况,照清尊道长所说,绣妹已经出世一段时间了,但她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安静的呆在幽门村里。
不过,虽然江思绵很怜惜绣妹,为她的身世感到心痛。
但正如清尊道长所说,天下百姓何其无辜,若真是绣妹要血洗无辜百姓,那不管她的过去多么的凄惨,江思绵也只能配合清尊道长将她诛灭于此。
虽然清尊道长说一定会灭绣妹于此,但江思绵觉得清尊道长未必有完全的把握和实力做到这件事,不然他也就不会和绣妹费这么多的话了,他会直截了当的抹杀掉绣妹,然后去到血池拿到他需要的东西。
而之所以他采取了这样迂回的战术,就证明绣妹的实力不容小觑,最起码清尊道长保不住江思绵和蛊娆全身而退,就连他自己全身而退都保不住。
一旦失败,就会激怒绣妹,那幽门村周围的城池和村庄真的会迎来一场来自千年血尸的血洗。
清尊道长虽然说是大陆道家第一人,但是在这片大陆上,归根结底,各个领域的主宰瓜分了整个大陆。
若是在现代社会,血尸、皮尸、僵尸这些,一旦出现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各种特殊的部门和道门都会下场镇压。
但在这里,有许多事情都远比千年血尸要恐怖要诡异。
最起码以江思绵经历过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看,她并不认为千年血尸是什么不可打败的存在。
至少在绣妹的身上,江思绵没有感受到任何让自己害怕的气息,圣女冠也没有发出任何的警示,单纯的戴在江思绵的手腕上,像一串寻常的饰品。
江思绵怀里抱着绣妹,心里也很是犹豫,他们不可能当做没看见绣妹就这么离开,但相对于抹杀掉绣妹来说,江思绵觉得一开始清尊道长想的抹杀不行就世世代代镇压于此对于绣妹来说更为残忍。
总之,江思绵的思绪可以说是一团乱麻。
绣妹在江思绵的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她深深的嗅着来自江思绵身上的味道,好香好甜好想咬上一口。
但不知道为什么绣妹就是下不了口,是因为心底深处的一丝莫名的恐惧还是因为江思绵疼惜的眼神,绣妹说不清楚,但是她并不想伤害江思绵。
实话实说,已经千年过去了,绣妹早就忘记了当年被制作成血尸的具体过程,她出世的那天天空黑云密布,五天雷动,似乎要劈死绣妹这不该出世的存在。
千年血尸出世时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显然天雷想要趁这个时候处理掉这个不应该存在的存在。
但就在此时,绣妹的身上几万几十万童男童女产生的怨气冲天而上,硬生生的替绣妹承受了全部的雷击。
也许是他们这么多年和绣妹感同身受的在一起,也许是来自于被炼制的保护绣妹的本能,也许是知道就算绣妹没了等待自己的也是一场魂飞魄散。
总之,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们替绣妹抵挡住了这场灭顶的危机,让绣妹顺利的出世。
绣妹出世后,幽门村的人简直兴奋的要发狂,完全没注意到绣妹的神情并不像其他血尸一般呆滞,甚至还蕴含了一怨气。
但绣妹还是似乎失魂一般跟他们来到了血池。
他们操控着绣妹下到了血池里,血池里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历代幽门村人包括他们的血液,这样浸泡过血池的绣妹就会永远被他们幽门村操控。
但不曾想,绣妹下到血池以后,恢复了记忆,想起了千年前自己是如何被制作成了血尸,千年间有多少冤魂在自己耳边诉说着同样悲惨的身世,在刚刚又是如何即便魂飞魄散也要护着自己出世。
绣妹发狂了,吸光了幽门村人的血,看着他们一个个瘪了下去,又觉得很恶心,因为他们的血很臭很臭。
之后绣妹开始在这个似曾相识又充满陌生感的村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走到了自己当年住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