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许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齐寡妇的头七都过了,她男人成了鳏夫。
“他们是怎么发现的?这也太厉害了!”
新梅小声道:“传信的人说,齐氏那几天不对劲,藏头露尾的样子一看就是没安好心。村里人就留意上了,换着班地跟踪她,终于发现她和外人勾结,要害酒坊的事,这才想了一出关门打狗记。”
可别埋汰狗狗了,那是多么可爱又忠诚的动物,齐寡妇配吗?
“村里好多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耳目灵着呢!那人一进村就被发现了。”新梅道:“京中来的,估计不是生意上的对手,是冲着您来的。”
陆知许淡然一笑,“就是冲着我来的,顺德郡主这是狗急跳墙了。”
“夫人,那咱们怎么办?只怕她一计不成,再使一计。”那这把火不是早晚要烧到她们身上来?
“她很闲,闲得无聊就给她找点事情做。”陆知许想起之前在郡主府小佛堂那儿找到的那个盒子,计上心来。
“夫人,这件事情要和世子说一声吗?”
陆知许也不怪她,新梅也不知道她的底细,遇到这样的大事,难免会想着让罗炽给她出头。
“这是内宅争斗,告诉世子又如何,难不成让他打上门去?成何体统?”带兵打仗,铁骨铮铮的将军,和一个女流之辈拼刺刀,说出去岂不丢脸?再说,这是顺德郡主给她下的战帖,她若不接,顺德那老娘们还以为自己怕了她呢!
新梅立刻道:“夫人恕罪,是奴婢想差了。”
陆知许满意地点了点头,“内宅之事,何劳世子插手?世子是干大事的人,这点小事,不必惊动他,我自己就可以。”
陆知许让新梅磨墨,她自己拿左手,写了一封密信。
新梅眼皮子直跳,乖乖,夫人居然还会用左手写字。
陆知许将信封好,让新梅凑过来,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话。
新梅只觉得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但眼里却全都是兴奋的光。
她们这些人,虽然改头换面多时,但是做这点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是,奴婢现在就吩咐下去。”
陆知许手里有人,除了两个管事妈妈,四个丫鬟,罗炽还另外给她调配了三个好手。
说白了就是暗卫,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保护陆知许,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是为了主子可以牺牲掉自己性命的人。
陆知许只见过他们一次,这三个人的名字挺有意思的,金戈,尚武,空空。
这三个人武力值都很强,那个叫空空的,轻功特别厉害,人长得有些瘦小,这件事情交给他办最好不过。
罗炽这两天比较忙,案子要收口了,他一连三天没有回家。陆知许有点担心他,还特意让人去问了,结果没找到人。
邓妈妈和叶妈妈把她的担忧看在眼里,心里都生出了几分喜悦。
夫人这么关心世子,说明两人的关系又进一步,或许不久以后就有好消息了呢?
当天晚上,御史台徐大人的案上就多了一封密信。
徐兆仁是第二天早上发现密信的,他有早起在书房喝茶看书的习惯,人刚坐稳,还没喝上茶呢,他就看到了那封信。
信就四平八稳地躺在桌子的正中央,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徐兆仁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昨天书案上还没有信,下人们知道他的习惯,也不可能会把信放在这里。
也就是说,这是别人放到这里的。
这就微妙了。
徐兆仁把信封拿起来,没有看到什么古怪,这才撕掉信封,将里面的信拿出来。
这封信不是很长,但看得徐兆仁瞳孔紧缩,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每一个字的背后所代表的意义,都让他这个御史台一把手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三品大员,背地里居然有这么多把柄,桩桩件件,都足够抄家流放!
这是别人投诚的密信!
徐兆仁是御史,监察,纠风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可他有脑子,在未能验证信中虚实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来人,更衣。”
茶也不喝了,书也不看了,徐兆仁穿上衣裳,带着两个随从,匆匆离开了家。
这件事,只他一人还不够,他得再寻两个帮手。
顺德郡主在等陆知许的反击。
尽管酒坊的事情没有成功,但是她对陆知许下了战书,她以为陆知许不会善罢甘休,但是等了几天,她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怎么回事呢?
“郡主,是她不敢吧?”钱妈妈分析着,“即便有世子给她撑腰,可是现在世子自顾不暇,只怕也没空理会她的事。”
顺德郡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酒坊的事情,或许还在她容忍范围之内,毕竟事儿没成……”
顺德摇了摇头,“不对,这个人脾气可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说不定……”
正说着呢,管竹快步走了进来。
“郡主。”她脸色很不好,双手递过来一件东西。
顺德郡主一看,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管竹飞快地道:“徐兆仁徐大人参了荣大人一本,说他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兵马司的人在他家后院的枯井之中,发现了十三具尸体,另外还在荣府搜出了大量的赃银。荣大人如今被下狱,荣府被围了。”
顺德郡主颤抖着将管竹手中的棋子拿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子通红,仿佛要吃人一样,“陆知许,是我小看你了,好手段啊……”
李妈妈和管竹相视对看一眼,都觉得顺德郡主受刺激了,这事儿怎么可能是陆知许做的。
她不是农妇吗?怎么能有这样的手段?
再说,徐兆仁是她能使唤的吗?她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本事?
“郡主……”
“都下去。”
李妈妈和管竹不敢迟疑,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顺德郡主转身走到佛堂,将佛龛移开。
那条攻击过陆知许的蛇早就死了,身子都烂没了,一股极淡的臭味传来,让顺德郡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盒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