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座的女眷都有所耳闻。
顺德郡主的庄子有暖棚,专门请了花匠来打理,每年都出产一些名贵品种,替她赚了不少钱。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庄子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开始自燃,查不到起火原因,但就是频繁的起水。
顺德郡主被庄子上的事情搞得不胜其烦,加上那段时间她也确实缺钱,就干脆卖了这个庄子,眼不净心不烦。
庄子到了陆知许的手上,她为了打马虎眼,也时不时的放两场小火,装装样子。
但是庄子走水的大戏也不能一直唱下去啊,日子还是要正常过的。所以陆知许特意在这里卖个惨,也让众人知道,自己的经营之路也是很坎坷,很不容易的。
厅里几位夫人心思各异,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来说顺德郡主的不是,但是大伙心照不宣,知道陆知许这是被顺德郡主给坑了。
陆知许本来也没想着让她们站队,话说明白了就行。
“我这庄子,当初是用娘家的钱置办的,所以现在我娘家人住在那儿,暖棚里的花,也不会然都是我说了算,能分出来的极品也是有数的。”
在座的都是人精,谁也不傻,知道陆知许说这番话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抬高身价,想把花卖个好价钱,所以谁也没有吭声。
没有人接话,陆知许也不尴尬,还十分无奈地道:“不瞒各位夫人,有人都托到世子那里了,想要高价求购精品茶花和兰花。”
“夫人手中还有茶花?”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茶花可不好养啊,莫不是夫人的娘家有会养花的高手?”
陆知许一笑,“我们哪里会养花啊,不怕大伙笑话,这些东西不当吃,不当穿的,却动辄就几百两,几千两,实在是吓人。”
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过去的身份,说起来毫不避讳,十分真实,让人倒生出几分佩服之意来。
“庄子上的养花师傅,是我无意间救下来的,没想他有真本事,还养出了变异花种。”
“变异花种?”黄夫人眼睛都瞪圆了,“这可极难得。”一般来说,变异花种不易存活。
陆知许点头,“硕大的纯色茶花,花瓣上带着丝丝的异色,美艳不可方物,确实是异种。”
听听,这是一个没有学识的农妇能说出来话?
“世子夫人,我们能不能看一看花?不怕您笑话,我们就爱这些俗物。”
“这怎么是俗物呢,这是高雅高洁的东西,是精神的追求,只是我这个俗人,才会想着吃的喝的。”
大家都被陆知许捧得很舒服,杜氏也早就被陆知许的一顿操作惊住了。
看看人家这口条,这气质,说起话来怎么听怎么顺耳,这是农妇?
“僧多肉少,若是夫人们抱走了花,只怕世子那边我也不好交代。”陆知许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我说一个主意,各位夫人看看是否可行。”
“夫人请说。”
“世子夫人,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陆知许胸有成竹的道:“大家都是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花我卖给谁不卖给谁呢?特别那些托到世子面前的人,实在不好拒绝。”
杜氏暗笑,世子夫人在骗人。
世子的绰号,可是冷面阎王,同辈中人哪个不开眼的会求到他的面前?那些自恃甚高的大佬若是想要,只会向晋国公递话。
她对陆知许的手段又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干脆啊,咱们不理那些臭男人,咱们关起门来,自己选花,开个拍卖会。”
有人好奇地问道:“世子夫人,何为拍卖会?”
“我会把所有的花都拿到这里来,咱们就来一个以花会友。每一盆花都会有展示的机会,我会请专业人士介绍花的品种,名称等等,然后会按照花的珍稀等级来估价。”
杜氏闻到了奸商的味道。
“我会设置一个底价,各位可举手示意加价,每次加价的价格随意,价高者得。”
“嘶~”
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陆知许的眼光又不一样了。
这是农妇?蝗虫过境也不过如此吧?
她们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发出的第几次质疑了,好像每过一会儿陆知许都会推翻之前她留给大家的印象。
“这又不是强制性的,大家想好了再来。”陆知许说着,示意新梅将一个盒子捧过来。
盒子里面装的,是陆知许制作的请柬,按照这边的叫法就是帖子。
“诸位夫人若是想好了,可取上一张帖子,三日后,拍卖会在此举办,欢迎各位,大驾光临。”
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可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众人消化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笔买卖,虽然陆氏说价高者得,但是谁也不是傻子,高于市场价格太多的话,不买便是了,难道陆氏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天子脚下,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世子夫人,我能多拿几张吗?”黄夫人道:“我家中亲戚,也有爱花之人。”
陆知许自然求之不得,“当然可以,不过,一张帖子只能两个人来,黄夫人要自己算好拿几张。”
还有夫人不好意思地问她,“世子夫人,可以带男人进来吗?我有个表弟,也非常喜欢精品花卉,可以说爱花成痴。”
陆知许摇了摇头,“不可以,咱们这里都是女眷,还是要避讳一些,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就不好了。况且我是头一次办拍卖会,只怕还有想不周全的地方,这些可能出现意外情况的因素能免则免,所以,只招待女眷。”
“好吧!”
大伙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毕竟是世子夫人发起的内宅活动,带男人做什么。
众人拿上帖子,离开了罗府,准备三日后参加陆知许的拍卖会。
趁着时间还早,陆知许准备回丙晨庄一趟,把送花的事情安排一下。
本来她以为罗炽没有空闲,不能陪她回去,没想到罗炽居然在她要走的时候回来了。
宝儿是最高兴的,搂着罗炽的脖子问他:“爹,你和我们一起去吗?去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