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聚越多,好像整个县衙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火把将暗夜照得亮如白昼,远处巷子里的狗也被惊动了,吠个不停。
陆知许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刻做出判断,足尖一点朝着院外跳去。只要能跳到街对面去,找个暗处进入空间,很快就能摆脱追兵。
可她没有想到,同行居然那么无耻,竟然也跟着她跳了出来。
她向左,他就向左,她向右,他就向右,简直和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陆知许气个半死,可是大敌当前,她也没空管这个人。
整条街都乱了起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甩掉追兵,然后再解决这个人。
两个人从房顶跳下,进入了漆黑的小巷子里。
陆知许人生地不熟,但是有系统,顺着系统的地图指引,总能绕过死胡同找到出路,比当地人还熟。
那人依旧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仿佛两个人真的是一伙的一样。
妈蛋!
陆知许突然拐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然后足尖一点又跃上了屋顶。
后者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与她一同跃到了屋顶。
只不过这次两人谁都没有动,老老实实地趴在屋顶上,注意着街道上的动静。
官兵在搜查,看样子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小。
陆知许瞪着另一个‘同伙’似乎在责怪他把动静闹得太大了。原本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搬空县太爷的私库,现在好了,事儿没办完就跑路了。
对方惹到了她不自知,甚至还微微挑了挑眉。
两张脸都包裹在黑巾下,似乎谁也不服谁。
街道上的喧闹并没有散去,官兵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陆知许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要不是这个家伙碍手碍脚的,自己现在都可以回家了。
火光越来越近,藏身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陆知许悄悄地往一旁移动,很快跳进昏暗的巷子之中,然后一路狂奔。
她速度非常快,原以为能将对方甩掉,可是没想到对方虽然慢了半拍,可是眨眼之间就追了上来。
陆知许差点咬碎后槽牙,她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黑衣人引向更偏僻的地方。
实在不行就把人做掉,总不能让他这么一直跟着自己。
此时,街上的骚动仿佛更甚,陆知许猜测应该是库房被搬空的事情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她就更怕这个跟着自己的家伙,要不是他,自己绝对能找到县太爷的私库,血赚一笔,躺赢回家。
说不定她都洗洗睡了,对方都没发现库房被人连窝端了,到时候就算查,也绝对查不到她的头上。
现在好了,半人堵在半路上,想回家都困难。万一回不去,那可真是太惨了。
陆知许越想越气,突然转身,手掌朝着身后的黑衣人攻了过去。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动手一样,身子向左一闪,轻松躲过,同时还伸出手来要抓她的手腕。
暗夜无边,可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两个人你来我往,相互试探,在狭小的巷子里动起手来。
对方拳势凌厉,收放自如。
陆知许刚柔并济,身法绝佳。
陆知许抬起脚,一个跃步正蹬踹,朝着对方的心口窝就踹了过去。
黑衣人连忙将手收回来,搂膝拗步,以腰带肘,一手架着按住她的脚,另一只伸出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将她逼到了身后的墙上。
这一击,他根本没用力道,仗着胳膊长,腿长,占尽了优势。
陆知许背部贴墙,低头瞧了瞧对方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火光蹭蹭地蹿了出来。
两人离得很近,她架肘朝男人的脸上撞去,对方松开她的同时,长臂一伸,却是将陆知许脸上的面巾摘了下来。
月光之下,陆之许那张没有易容的脸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
自从服用了如玉润颜丹后,她脸上的胎记就没了,皮肤又白又嫩,哪还能看得出一点丑女的样子。
可她现在的模样从来没有暴露过,现在居然被一个陌生人看去了。
操蛋!
陆知许气得跳脚,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她抓住对方的手臂,一记木村锁将对方的手臂困住。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在那边。”
“别让他们跑了。”
二人相视一眼,即刻收手,陆知许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纵身一跃离开了是非之地。
另一个黑衣人也随即逃之夭夭,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不多时,一队举着火把的官兵赶到,可巷子里哪里还有他们要找的人。
陆知许找个了安全的地方,进入空间重新给自己上了妆,换了身衣裳,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大杂院。
守夜的人依旧没有发现她,她回了屋,看着家人都安睡在自己身边,不由得轻笑了一下,钻进了被子里。
刚睡下没多久,院子外面便乱哄哄地闹了起来。
大杂院的村民们都被惊醒了,得知道是官兵搜查,都吓了一跳。
这年头谁愿意和官兵扯上关系呢!
院子里火把通明,官兵们将两个院子翻得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找到,扬长而去。
大伙被吓得心神不宁,觉也不敢睡。
陆银山安抚大伙道:“都去睡吧,这不是查过了吗,没事啊。和咱们没有关系。”
“里正,到底咋回事啊?”
“是啊,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呀。”
陆银山苦笑,“你们问我,我问谁去?歇着吧。”
众人忧心忡忡地回到各自的屋子,一夜无眠。
陆知许也睡不着,她猜测八成是之前和自己交手的那个人,拿了县太爷的东西被人发现了。
她的行动原本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因为这个人差点成了瓮中的那只鳖。
哎,不对,呸呸,她才不是鳖。
陆知许烦躁地皱了皱眉,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好像又瞧见了那双颇有深意,玩味十足的眼眸。
真是晦气。
第二天一早,陆知许是被淅沥沥的下雨声吵醒的。
原本想着今天要上街买粮食的人,都愁眉苦脸的,蹲在自己家里叹气。
“娘,街上戒严了。”陆大壮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家人,“说是昨天晚上有刺客要行刺县太爷,现在满世界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