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欺骗

陆清漓离开了,却不会打乱林槿衣的计划,她拿着一小瓶狼毒花的粉末,再次敲响了景煜的屋门。

“进来吧。”景煜在里面说道。

林槿衣有些忐忑的进了景煜的房间,然而一进去她便把所有的紧张都忘到了脑后。因为景煜居然正坐在床边独自给自己受伤的胳膊包扎,鲜血还在一刻不停的顺着绷带滴落到地上。

“你,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不让别人帮你包扎!”林槿衣一下冲了过去,夺过景煜手里的绷带。

景煜轻咳了两声,似乎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我自己包扎好了就行了。”

“小伤也不能让你这么折腾啊,更何况你伤的是右臂,你也不怕以后连剑都拿不起来。”林槿衣夸大其词的威胁着。

景煜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林槿衣更轻松的为他包扎,“好好好,我错了,夫人。”

听见这声夫人,林槿衣的耳垂红了一下,调侃道:“某人不是让青鸾他们管我叫林姑娘了吗,怎么这会子又叫开夫人了?”

“这不是事出有因,你也知道耶律休这个人,最爱的就是到处塞人做内奸。我是怕你有危险。”景煜认真的解释着,生怕林槿衣误会。

景煜还要解释,林槿衣打断道:“好了,我都懂,我也没误会。放心吧,这点事情我还是看的明白的。”

说话的这会功夫,林槿衣已经把原本景煜包扎的歪七扭八的绷带给拆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伤口——是抓痕。林槿衣一下子意识到这是问景煜关于狼兵的绝好时机,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推销出自己的狼毒花。

犹豫了片刻,林槿衣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你这个伤口怎么弄的,看起来是我没见过的武器。”

“不是武器,是——”景煜原本低着头,可说这话时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林槿衣,林槿衣心头狠狠一跳,只听景煜继续道:“是狼兵做的。你听说过狼兵吗?”

景煜就这么看着自己,林槿衣避无可避,电光火石间林槿衣选择了不欺瞒景煜,委婉的回答道:“我好像听说过一点点,听说他们打起仗来像不要命的。”

“听说过?”景煜重复了一遍,林槿衣心跳的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敢停下来,景煜又道:“那你听说的很准,他们确实如此。就像,就像凌对你一样,认定了一个主人,就会矢志不渝的保护她。”

林槿衣愣了一瞬,觉得景煜这话里饱含深意,却又不知道其中真正的意思,但为了避免景煜怀疑,林槿衣岔开话题道:“你身上的伤口确实不深,撒点金疮药便好了。”说完。林槿衣便专心致志的为景煜包扎起伤口来。

最后,林槿衣还贴心的给景煜打了一个可爱的兔耳朵结。

“行,那我就走了。”景煜说完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丝毫没有留恋的正要离开。

林槿衣突然心里一慌,叫住了景煜,“那,那个,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说完,林槿衣也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唐突,于是又补充道:“毕竟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做太剧烈的活动。”

景煜看了她一会,就在林槿衣以为景煜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景煜突然道:“嗯……审讯犯人的话,应该不算剧烈运动。这可是我受了伤才好不容易抓回来的活口呢,我定要好好会会他。”

景煜虽没明说,但也让林槿衣明白了他这是要去审问抓来的狼兵活口,这也是一个极好的实验狼毒花功效的机会。不过景煜前脚刚说狼兵的事,就算自己下午再过来,那未免也快了许多。

正当林槿衣犹豫着该不该说狼毒花的事情时,景煜突然又说道:“夫人,想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也都会听。”

说完,景煜便转身离开。而当景煜的手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林槿衣突然也站了起来,喊道:“等一下,我或许有……对付狼兵的办法,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听了景煜几乎像明示一样的暗示,林槿衣冲动之下便拦下了景煜,实际上如果景煜要她解释,她也是完全解释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准备狼毒花的粉末的。只是想,再少欺瞒景煜一点。

却没想到,景煜并没有朝她要解释,而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说道:“那走吧。”

“啊?啊——好好。”林槿衣连忙跟上了景煜的脚步。下楼时,是精卫跟在景煜身侧,凌也如同往常一样守在林槿衣身后。

来了云际关好几天,这还是林槿衣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出门。云际城比居庸关要萧条的多,街道上满是断壁残垣,街上的百姓也都是步履匆匆,生怕在外逗留久了小命不保。

林槿衣跟着景煜来到了衙门,不过里面早已经是人去楼空,衙卫皆以被景煜的人所取代。几人继续往里走,林槿衣猜想那个被生擒的狼兵或许是被关押在衙门的大牢里。

地牢比林槿衣想的还要空荡,一连好几个房间都没有人,直到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林槿衣才看到一个浑身都被锁链锁住的人,就那样被悬吊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就是他吗?”林槿衣望着眼前有些清秀的男人,很难想象这就是让西陵国的军队吃尽苦头的狼兵。

景煜点点头,“不像对吗?,等一下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不知道景煜在哪里按下了开关,吊着那狼兵的锁链被缓缓放了下来。

看着那人浑身是伤的样子,林槿衣正怀疑就算把他放下来他连站稳都不行,谁料那人脚刚一接触地面就猛地冲了上来,张牙舞爪的样子十分恐怖。

但奈何铁链的长度有限,脖子被死死的栓着,狼兵想再近一步都没有办法,只能红着眼睛看着景煜。

看着狼兵这副样子,林槿衣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初见凌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凌也是如此的凶残,像一个野兽。

“他,能听懂咱们说的话吗?”林槿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