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槿衣只觉得烦躁的很,没接话。小隐又说道:“我只是——我只是怕将军对我印象不好,这是我第一次见将军,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可夫人你不一样,你还有很多机会,只要和将军说清楚就好了。”
“你相信我没去救苏霖吗”林槿衣突然问道。
小隐不认识苏霖,更不知道她和苏霖之间的那些事情。然而饶是他一个毫不知情的人,面对林槿衣的问题也沉默了,显然他也不觉得林槿衣是完全无辜的。
见林槿衣不说话,小隐讪讪的安慰道:“没关系吧,只是救了一个人而已。难道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吗?”
“我没救他!”林槿衣听的烦了,下意识地把手边的石臼朝着小隐扔了过去,石臼掉在小隐脚边砰得一声碎裂开来,变成一块块扎人的碎片。
小隐愣住了,忐忑的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随后便龟缩到了林槿衣看不到的角落去。这个时候,凌却突然站了起来,林槿衣连忙拦住了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把那两个人抓住,证明姐姐的清白。”凌思路清晰的说道。
林槿衣却不赞同,“不行,鬼车派的人还在外面,你这么一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苏霖她们,反而还要给景煜添麻烦。”
“姐姐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个人的感受?索性我把姐姐直接带走,他们也奈何不得。”凌小孩子般赌气道,然而林槿衣却知道凌有这个能力。
看着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凌,电光火石间林槿衣却明白了景煜并非那么狠心绝情,他依旧把凌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就连关押自己的地方也是自己时常呆着的药房。
“因为,因为姐姐不想辜负他的信任。凌以后就懂了。”林槿衣喃喃解释着。
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林槿衣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便打算继续开始研制治疗天花的药方。小隐观望了一会,见林槿衣忙的不可开交,便也跑过来帮忙。
多一个人便多出一份力,因此林槿衣即使方才再厌恶小隐,此刻也没有阻止,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她和小隐萍水相逢,小隐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也是很正常的。
很快,加了月魄草的新汤药便被小隐熬了出来。因着自己现在身份敏感的缘故,林槿衣于是叫小隐端着汤药去外边和侍卫商量商量,能不能把药送到阿寻手中。
林槿衣本以为小隐会多费一番口舌,谁料小隐端着药罐子出去每两秒,便两手空空的回来了。林槿衣一愣,问道:“怎么?他们不止不让送药,还把咱们的药给没收了?”
“不,不是。我刚把药罐子拿出去,他们二话没说就拿去了,还说会尽快送到阿寻手里。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小隐也觉得刚才像是一场梦一样,自己仿佛什么也没做,就完成了林槿衣交代的事情。
林槿衣欣慰的一笑,看来事情正如他所想的一样,景煜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自己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还是可以给士兵们配药。可是,景煜最后的那番话却还在凌迟着林槿衣的内心,林槿衣不解的想着:“景煜啊景煜,你这样,究竟是相信我还是没有相信我呢?”
这一次送药过去,阿寻却迟迟没有送话回来。林槿衣又不能出去,只能在药房里焦急的等待着。一直等到明月高悬,阿寻的消息才传了回来。
隔着门帘,阿寻在外边激动的喊道:“太好了!林大夫!有效果!二哥说他感觉身体舒服多了,身上的痘痘也没有再红肿流脓,呼吸也顺畅了。”
“太好了!阿寻,以后你每天三次都要来取药,知道了吗?”林槿衣激动地说着,既然有效果,那就要加大用量。如果柳二喝了一天后,病情真的有了稳定的好转,那便可以用来给全体得了天花的士兵喝了。
“知道了——!”阿寻传完了消息,便又回去了。
而林槿衣的心情,也因为知道了这个好消息而开心了不少。既然不能出去,林槿衣也只能通过处理药草来打发时间。然而不幸的是,当她收拾到那堆蚀心花时,惊讶的发现有一多半的蚀心花居然已经腐烂变黑了,只剩下一朵花还完好着。
“这——这花怎么都烂了啊!我记得这个花可是仙花儿,上次夫人肚子疼成那个样子,吃了点花瓣就好了。”小隐看见这一幕,也是颇为震惊。
林槿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腐烂。”总之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她再次发病,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这时候,凌突然蹲下身,仔细观察起那朵唯一幸存的花来,而后摸了摸那花旁边的水缸,沉思片刻道:“是因为温度。”
“温度?”小隐重复道。
凌点了点头,“这个花不能待在太热的地方,这个凉,所以她没有烂掉。”
林槿衣闻言,摸了摸缸壁,触手生凉,“原来是这样。”
“那,那现在怎么办?没有了这个花,夫人再肚子疼怎么办?出去要药吗?”小隐问道。
林槿衣摇了摇头,且不说他们让不让自己出去,就算出去了,他们也不一定有这个药草,毕竟蚀心花是自己从空间里种出来的。而空间——也已经没有了蚀心花的种子。看着地上腐烂了一大片的蚀心花,林槿衣只觉得肉疼。
“没事,这件事不用你们两个操心了,我自己能挺过去的。”说是这么说,可林槿衣心里却没有一点信心。毕竟如果她真的能挺过去的话,上次也不会冒着风险吃下蚀心花了。所以,眼下林槿衣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蛊毒不要再发作了。
然而,事情远远不会按照人们所希望的那样发生。
因为药房里就只有外屋一张床榻的缘故,所以便分给了林槿衣来睡,凌和小隐则是在里屋打地铺。在睡觉之前,林槿衣都还感觉自己十分的健康,一点事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