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槿衣又怕鬼车不懂,于是又抬起手做了一个闭上嘴巴的姿势。如果鬼车说出那天的事情,那她可就是从长江跳进了黄河,一个接一个的洗不清了。偷兵符还可以解释成是她受人胁迫,可认识鬼车并且还知道鬼车的具体位置,那她可真是八张嘴也说不清楚的,更何况现在朱雀还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朱雀的缘故,林槿衣突然觉得小腹有些疼痛,像是毒发的感觉一般。林槿衣掐指一算,也快到了毒发的日期,林槿衣打算一会见过了景煜再吃解药。
到了景煜的书房门口,林槿衣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想要逃跑,鬼车却站在了她的身后阻挡住了她的后路,青鸾也不由分说地瞧开了书房的门。
“进。”是景煜的声音。
青鸾率先进了书房,随后是林槿衣,鬼车殿后。青鸾一进屋,便走到了景煜的身前,景煜正在案上写着什么东西,随口问道:“什么事?”待笔尖落到最后一处时,景煜这才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青鸾身后傻站着的林槿衣。
景煜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重新拿起了砚台上的笔,青鸾站在一旁,低声说道:“林槿衣她今天偷了库房里的一对耳坠,不过并未成功,属下怕其中有何变故,于是将她带了过来。”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青鸾应了一声是,而后便离开了书房。景煜又看向了鬼车,举手投足间都像是把林槿衣当作透明人一样不予理会。只听景煜问道:“回来了,兵符呢?”
鬼车从怀中掏出了那令林槿衣又爱又恨的兵符,交给了景煜,景煜看着手中的兵符感叹道:“果然在你这里,是谁告诉你提前行动的,朱雀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景煜还是问了林槿衣最不想听到的问题。然而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期盼着鬼车能够遵守诺言,不要告诉景煜真相,然而事实却总是和人希望的背道而驰。
鬼车缓缓答道:“不是朱雀。”随后鬼车便看向了林槿衣,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林槿衣恨不得冲上去捂住鬼车的嘴,然而这一切终究只是她的想象,鬼车还是说出了她的名字,“是林槿衣给我的,她还告诉我要提前动手抓了靖王的人。”
景煜的手一顿,一个大黑点立刻出现在了景煜写好的字帖上,从一张名作,变成一团废纸也不过一个晃神的距离。下一刻,景煜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笔砸在桌面上,阴沉着声音说道:“出去。”
鬼车摸了摸鼻子,这是主子生气的前兆啊。于是鬼车一句话没说,就飞快的溜出了景煜的书房。
林槿衣看见景煜这个样子,更加紧张起来,她觉得景煜当时在朝堂上看见她时都没有现如今这么生气,果然还是自己做的太离谱了吗?
还没等林槿衣停止思考,手腕却突然被景煜钳住,接着是一股大力将她拽了过去。林槿衣的后腰一下子撞到了桌沿上,疼得她眼泪一下子被逼了出来,林槿衣一抬头便看见了景煜盛怒的眼神,一下子将喊疼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鬼车的位置,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计划。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景煜近乎歇斯底里的问道。
林槿衣张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想了想最终只是无力的解释道:“我不是谁派来的,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只能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帮助你。”
林槿衣以为自己这样的回答,只会引来景煜更大的怒火,景煜会把她推开,甚至是要杀了她以绝后患,可景煜的行为却与林槿衣所想的大相径庭,景煜竟然低下了头将头埋入了她的肩膀之中,而他的手死死的抓着林槿衣的胳膊,像是生怕她逃跑了一般。
“林槿衣,我真的不明白你。”景煜的声音闷闷的,让她听了生出一股心疼之感。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被腹部的剧痛压了下去。
疼痛迅速从腹部蔓延开来,如果不是景煜还抓着她,此刻林槿衣已经疼得瘫倒在了地上,冷汗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景煜很快便意识到了林槿衣的异常,连忙蹲下身子手臂绕过林槿衣的腿弯,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抱到了床上。
而这一切全被窗外的红袖看了个清清楚楚,红袖震惊的捂住了嘴巴才能防止自己惊呼出声。
“你怎么了?中毒?”景煜突然想起离宫时陆远之和他说过的有关林槿衣的事情,但那时他只以为这是林槿衣的借口,但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
林槿衣疼得说不出来话,只能用点头来回应景煜。景煜看着林槿衣在床上痛苦的模样,怒火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一拳打在了床架上,硬是留下了一个拳头大的凹痕。
林槿衣深吸了一口气,虚弱的说道:“有药,身上”
景煜连忙在林槿衣的身上翻找了起来,终于在林槿衣快要昏过去的前一秒,她看到了景煜手中攥着自己用来救命的小药瓶。随后便有什么东西撬开了她的牙关,将那粒药丸送入了她的口中。刚一吃完药,林槿衣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当林槿衣再醒来时,入目便是陌生的床帏,林槿衣原本还有些混沌的意识一下子惊醒,一转头便看到景煜正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她用来装药的小瓷瓶。林槿衣下意识地便伸手想要将药夺回来,景煜却突然抬高了手臂,把药放在她够不到的位置。
“你想做什么,景煜?”
“既然你说你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那就应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才是。”景煜冷然道,完全不见刚才脆弱的神情。
林槿衣看着这样的景煜,只觉得气的牙根痒痒,咬牙回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日后你就知道了。”
林槿衣狐疑的看向景煜,下意识地摸着怀中的玉佩和印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