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曲子到了最高潮处,曲风愈发激昂慷慨起来,闻者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江晴雪已完全融入了音乐里,她整个人都在发光,要炫技,那就炫个淋漓尽致!
众人都围了过去,但碍于有八皇子那个冷面煞星在,皆不敢走太近,只能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那些后来挤不进去的,啥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前面一堆黑乎乎的人头。
有少女捧着脸,一脸怀春样儿。
“定是崔状元弹的,好好听啊……”
“那可不一定,谭公子也精通音律……”
挤在前面的人嗤之以鼻道。
“说什么呢?是个女子弹的,定是谭大小姐。”
“谭小姐真是才女,以前只知道她的琵琶名绝京城,没想到还会弹琴。”
一曲终了,江晴雪将纤纤玉手搭在弦上,朝众人微笑颔首,大家才缓缓回过神来,一时掌声雷动,喝彩不断。江晴雪欣然的接受着各种异样的目光,起身牵着裙角,嫣然浅笑。
“献丑了!”
八皇子眼里隐隐含笑的看向她问。
“皇嫂,不知此曲从何得来?听着倒是有趣的很。”
江晴雪勾了勾耳边的一缕发丝,盈盈笑道。
“这个嘛,是我多年前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她说的含糊,大家也不好多问。多年前嘛,有可能是在周家做婢女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在还未入京前。原主是个孤儿,十岁时被人牙子卖进周家,做了周七小姐的婢女才赐名晴雪的,之前的身世不详,也没人去查这些。
谭妙音脸都绿了,她狠狠瞪了邵小姐和击鼓的婢女一眼,真是弄巧成拙,被江晴雪这么一比,她那首汉宫秋月瞬间就黯然失色了,毕竟汉宫秋月是个人都会弹,而江晴雪这首琴曲,却让人耳目一新,回味无穷!
八皇子点点头,饶有兴致的继续问道。
“原来如此,不知皇嫂那里可还有曲谱?”
江晴雪看着他,语气幽幽道。
“曲谱在我心里,一时半会可写不出来,临澈要是感兴趣的话,待我回府后慢慢默出来,给你就是了。”
给你就是了几个字,说的尤其暧昧,其他人听不懂,八皇子却听出来了,他诧异于江清雪的热情大胆,更诧异于江晴雪也对他有意。
他垂眸压下眼里的欣喜,严肃的道了一声谢。
“如此,就多谢皇嫂了!”
崔状元也想要,但想到江晴雪方才对他抛媚眼儿,又生生忍住了,也罢,等八皇子誊抄到手了,他再去找八皇子讨要一张,万不可再接近江晴雪了。
她虽然生的美,但终归是王爷的女人,他还没有觊觎别人妻妾的爱好,远远的看几眼也就罢了,哪能生别的心思。
谭妙音托着腮帮子,娇笑道。
“王妃,此曲我也喜欢的紧,能否给我也誊抄一份儿?”
逢场作戏,江晴雪也会,她笑的比谭妙音还甜。
“好呀,待我抄好了,就让人给你送来。”
邵小姐闹了个没趣儿,陪着众人讪笑了几声,她和江晴雪也无仇,就是单纯的嫉妒。一个婢女,摇身一变成县主和王妃,还隔三差五的就受到陛下和贵妃娘娘的赏赐,就因为她替王爷生了个女儿?真是荒谬绝伦,生孩子谁不会?是个女人都会!
其他围观的人也都散了,大家边走边激动的议论起来,谁都没想到,江晴雪琴艺如此高超。看着可不像是一两年就能练成的,一两年的生手,能把一首曲子弹完整就不错了。要达到如此人琴合一,浑然忘我的境界,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底根本做不到。
众人又坐了一会儿,就开宴了,午宴是男女分席而坐的,谭家在园子的水榭里摆了几桌,水榭对面还搭了戏台,隔水听音,夏风徐徐,好不惬意!
江晴雪感叹,古代的上流社会真会享受啊!
……
过了午时,太阳没那么烈了,江晴雪才带着小山和小怜回王府,她刚坐在马车里,就听到马车壁响了三声,接着是八皇子低沉的声音。
“皇嫂,三日后我去王府,取曲谱。”
江晴雪掀开车帘,如水美眸流转,一张小脸儿又媚又妖,她直勾勾的看着八皇子,毫不掩饰心底的欲望。
“好呀,三日后。”
车帘放下,马车远去,八皇子跟着也离开了,这一幕,都被谭妙音看在了眼里,她隐隐有些不悦,八皇子对江晴雪也太热情了些。
江晴雪回到王府时,牛嬷嬷赶紧过来回禀今日王府发生的事,赵侧妃因为苛责打骂新姨娘,被禁足三月。萧临川让人去宫里请御医,被皇帝知道他纳了歌姬做妾之事,被骂的狗血淋头,这会儿去了挽月阁,正在温柔乡里寻求安慰。
牛嬷嬷说的兴奋,江晴雪赏了她一两银子,就道。
“辛苦你了,我累了,要歇着了。”
今儿心情真好,她决定,过几天也搞个宴会,何必去蹭别人的宴会呢?这么一想,她就决定付诸行动。
“牛嬷嬷,去告诉管家,五日后,我要举办赏花宴,把京城有头有脸的青年男女都请了,宫里的皇子公主也别忘了。”
牛嬷嬷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怎么又要举办宴会了?想必是王妃心情不畅。
“好好好,老奴这就去。”
她急匆匆的就去找管家,商议此事去了,管家也觉得有意思,王府以前很少搞这些花样儿,主要还是王爷心情不好。现在不一样了,王爷有了小郡主,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小世子就出来了。是该热闹热闹了,不过此事还得问一下王爷的意见。
萧临川留宿在挽月阁,绿绮的房里,管家第二日才找到他,他听说江晴雪要举办赏花宴,嗤笑了几声。
“这个月,她都出去参加了五次宴会了,也该回请一次了,这些小事就依她的,以后不用再请示本王了。”
她办她的赏花宴,他赴他的温柔乡,挺好。
那边厢,江晴雪凭着记忆,好不容易将曲谱写了出来,她怕出错,又让牛嬷嬷去买了一把琴回来,亲自试了一下,确定无误,才小心收了起来。
小山见状,红着脸小声问道。
“王妃,这曲谱可是给八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