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在杨天成和刘采薇的带领下,他们将拉回来的紫花苜蓿全都栽种到了百姓的田地中。
虽说有30车之多,但平洲百姓的土地里,若全都种上这种草,仅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刘采薇心想,既然这种草是串根生长,那就不可能只有苍耳山有,它周围的山上,也一定有这种草。
于是,王铎带领着严家兄弟,又一次踏上了寻找紫花苜宿的道路,以苍耳山为首,方圆几百里以内的山头,开始大肆寻找了起来。
好在又找来了许多,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平洲百姓的田间地头,就都种满了紫花苜蓿这种草。
平洲的百姓们看着自家的牲畜们,终于有新鲜的草吃了,都很感谢刘采薇这个外来的小丫头,觉得她好有本事,竟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一下就解决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这日,有好多的百姓都聚集在府衙的门口,非要当面感谢她,手里还拎了不少的东西,大多都是自己省下来舍不得吃的东西。
王铎陪着刘采薇来到门外,面对着热情又淳朴的百姓,刘采薇很是感动,尤其是看着他们手中还提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作为谢礼,更让她的心为之一暖。
要知道,现在的平洲,可不比往日,百姓们手里的吃食,也都是上头给发下来的,他们自己都不舍得吃,还拿来送给她,这样的举动,怎能不让刘采薇为之动容。
“刘姑娘,我们的牛羊能吃上这么新鲜的草料,多亏了你,若不是你不辞辛劳的帮我们找到这么好的草料,我们的牛羊早就饿死了。”
“是啊,多亏了刘姑娘,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还有杨大人,他是个好官,自从来到我们平洲,为了救济我们这些百姓,他是日夜不得停歇,听说前几日还受了风寒,真是让我们过意不去。”
百姓们都纷纷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不单单感谢了刘采薇,还把杨天成一并给嘉奖了。
刘采薇面带微笑地看着大家,“大爷大妈,大叔大婶们,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不用感谢我们,只要你们能过得好,家里的牛羊有吃的,能给你们带来收入,也不枉我跟杨大人忙活一场,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些东西,你们都拿回去吧,现在正是灾荒,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但对于你们,却是可以保命的食物,都拿回去吧。”
百姓们见刘采薇不肯收,都感动的落泪了,到哪去找这么好心的人来,真是他们平洲人民的福气。
这一幕,恰好被前来探病的陈大人见到了。
“大人,府衙门口聚集了那么多的百姓,咱们现在过去吗?”跟随陈大人的小厮问了句。
陈大人坐在车轿中,双目紧闭,这次赈灾,他跟各地的官员都有参与,但最后的效果并不好,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
而杨天成跟这个叫刘采薇的姑娘,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这一难题给解决了,还受了当地百姓的爱戴,这一点,却是他没想到的。
“等百姓们走了,再上前吧。”
“是。”
小厮命人将马轿停在了一边,一直等到百姓们散去,他们这才进了府衙的门口。
王铎带着陈大人来到后院杨天成的房间内。
杨天成的风寒愈发严重,这两日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所以没能起身迎接杨大人。
杨大人进屋之后,赶紧对杨天成嘘寒问暖起来。
“哎呦,杨大人竟病的如此重,怎么没派人找个好的郎中来瞧瞧?”
“陈大人,咳咳...”杨天成艰难地坐起身来,“不知陈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陈大人急忙上前扶住他,“不妨事,不妨事,你有病在身,本官怎会怪罪与你,况且,你为了平洲的百姓,做了那么多事,本官早就应该来探望你的,可谁知,朝廷那边派来审视的官员才走,这才给耽搁了。”
杨天成也听说了朝廷派人来巡视赈灾情况的人,是由陈大人接待的,当然,平洲赈灾的功劳,也当属于他姓陈的,至于自己跟刘采薇做的事,也只不过是听从了陈大人的吩咐,这才得以帮助平洲度过灾情的。
“陈大人日理万机,下官只是偶的风寒,焉使得陈大人前来探望,实在是愧疚的很。”
“诶...杨大人切莫与本官客气,这次前来,不光是探望病情,还有一事,想与杨大人说说,”陈越眼神左右移了移,“昨日我上奏朝廷,本想奏明这次赈灾中你的功劳,可是...这其中牵扯到了那位周夫人,听说你们的关系又很尴尬,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跟皇上解释,所以,每能在奏书里严明此事,还望杨大人体谅。”
杨天成没想到陈越会这样做,为了邀功,竟有这般卑鄙的做法,他本想驳斥几句,但又害怕会连累刘采薇,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这次赈灾的事情,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吧。
“多谢陈大人,那周夫人是我一个朋友,她对农耕方面有些许经验,所以这次来平洲赈灾,我才将她邀请过来帮忙,当然,这一切事宜,都是在陈大人的带领下才完成的,还是多亏了陈大人,平洲的百姓才得以度过灾荒,自然都是陈大人的功劳。”
陈越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哎呀...都知道杨大人是武将出身,没想到,这看事情,竟如细腻通透,依我看,比那些文官都要强上许多呢。”
陈越做完了戏,便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对杨天成说,这件事就算了了,待他一年之期满了以后,自己一定上奏皇帝,给杨天成说上几句好话,也能让他有个好的前程。
杨天成自然知道这个是陈越给他画的饼,再说了,自己在平洲待满一年之后,就要辞官回家,谁稀罕他的几句好话,但面子又不能不给,只能违心地假意接受并感谢了一番。
这也是杨天成为何不愿做官的原因,不管自心怎么样,表面都要阿谀奉承,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更要顾及所有人的脸面,不如在战场上杀敌来的痛快。
“大人,刚才送陈大人出门时,恰好碰到了周夫人,陈大人还问了周夫人很多话。”王铎说道。
“都问了什么?”
“就问了夫人是怎么知道紫花苜宿的,还问了夫人在老家是做什么的,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杨天成问道。
“还有就是问了夫人与大人是什么关系...”
杨天成的手紧紧地攥住被角,眼神里闪过一抹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