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民安低头,看了看周围,里正狐疑地看着两人。
“嫂子,回家我再告诉你,你先带着里正去吃饭,我晚点就过去找你们。”
“你哪都别去,就跟着我们,吃完饭,咱们就回去,有什么事,回去给我说清楚,走。”说完,刘采薇朝着里正的方向走去。
周民安有苦难言,看了看县衙的大门后,跟着刘采薇他们走了。
吃饭的时候,里正难掩激动的心情,喝了几杯刘采薇敬的酒之后,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周民安全程都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丢了魂似的。
刘采薇大概猜到了,应该就是孟家姐妹娘家的事情,平时说是与她们没关系,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如今孟家即将家破人亡,作为两个长女,她们如何能独善其身。
饭吃了,酒喝了,刘采薇跟周民祥将醉了的里正送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周民安将车停在路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刘采薇说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段时间,两兄弟一直心事重重的。
“民安,你说,这件事若能了结,需要花三到五百两银子,这件事,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在咱们镇衙门,他们说,只要交了这个钱,他们就会出面调解此事,还有,这其中还有一部分的钱,是给他们的好处费,毕竟人家不可能白给你跑这个腿。”
刘采薇想了想,“那即是如此,咱们为何不亲自去找受害人家属?用的着他们跑腿?再说了,你天成哥不是跟你说了,只要能得到受害家属的谅解,律法就能宽容一二吗,你那两个堂舅子尚未成年,这死罪肯定是不能判的。”
“嫂子,这个我也想过,可衙门的人说了,不许我们私自接触受害人家属,说是怕我们之间起冲突,若是再给衙门惹麻烦,就连我们一起抓。”
“岂有此理!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我们主动去找受害人家属调解,这再适合不过了,你不要听他们吓唬你,说不定他们就是要一些跑腿钱,说白了,这补偿的银子,也未必有他们说的那么多,”刘采薇看着周民安,“明日嫂子跟你去镇上打听打听,那受害者的家住哪里,咱们亲自找他们谈去。”
“嫂子,”周民安一脸担忧,“这能行吗?衙门那边是明令禁止我们去找人家的。”
“先不管那么多,哪条律法也没规定,咱们不能和受害人家属见面不是,你听我的,明日一早,咱们便去。”
“谢谢你嫂子,这次的事情,我跟民泰都没有帮到你什么,还让你跟着我们操心费力,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你又胡说了不是,谁让我是你们的嫂子,你们遇到了事情,不找我找谁。走吧,咱们先回家去,这件事,不要跟家里人说。”
“恩。”
两人回了周家。
家里人得知今日的事情办的极其顺利,都纷纷喜笑颜开,没想到这件事情办起来这么顺利,真是老天帮助。
晚上,康氏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还把孟氏姐妹给叫了过来。
饭桌上,虽然孟氏姐妹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躁跟不安,但还是被刘采薇看出来了。
“云珠,云霞,你们别光看着,趁着孩子睡了,赶紧吃,这哺乳期的时候,要是营养跟不上,那孩子大人都要受罪的,铺子那边的事情你们不要担心,有他们兄弟两个在呢,家里就更没什么担心的了,有我,有娘,你们呀,就好好的吃,好好的睡,把两个小家伙照顾好,就是你们的任务了。”说完,她悄悄跟两姐妹说了句:“明天我跟民安去镇里,你们别担心。”
此话一出,两姐妹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她们不是没想过要找刘采薇商量对策,可是,这毕竟是自己娘家的事情,嫂子又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她们实在不忍心再让她分心。
现在好了,嫂子能这么说,肯定是打算要帮她们了,两姐妹高兴的差点哭出来,若不是刘采薇把话岔了过去,她们的眼泪就真的掉下来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周民安这才得空跟她们将事情说了。
两姐妹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一大早,刘采薇找了个理由,跟周民安去了镇上。
到达庆云镇的时候,经过多方打听,终于问出了受害者家的住址。
他们又敢着车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中。
在村里问出了那家的具体位置,两人着急地赶了过去。
刘采薇在镇上买了一些当季的蔬菜跟水果,还从家里带了些银子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车子在一家极其简陋的院子前停了下来,放眼望去,整个村子里,就属这家的条件最差,房子七扭八歪的,感觉马上就要倒了一般,甚是吓人。
“嫂子。”周民安的眼里闪现出一丝不安。
刘采薇也有一种预感,这样的家庭,自家的孩子又丧了命,看来这笔赔偿金是少不了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见到家属再说。
“走,咱们进去看看。”
“家里有人吗?”刘采薇叩了几下门。
“是谁啊?”屋中传出一声苍老且低迷的声音。
门开了,一个面容憔悴,眼神不济的耄耋老妇人将头探出门来,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
“老婆婆您好,请问这家是行李吗?”
“是姓李,你们找谁?”
刘采薇他们从镇上打听得知,被杀害的女孩今年十六岁,姓李,每天都会在镇上卖柴,跟前摆摊的摊主都认识她,但是对小女孩的家庭,他们却知之甚少,除了一个地址,剩下的一无所知。
她并不知道女孩的真实名字,所以只能试探性问着:“老婆婆,请问您家里,是不是有个在镇上卖柴的女孩?”
一听她说这话,老人眼底泛起了泪花,“我可怜的彩凤,我孙女冤枉啊......”
老人的哭声,惊动了屋里的另一个人,那个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娘,你怎么哭了?是谁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扶着老太,听他的话,应该是老婆婆的儿子。
“你们找谁?”男人问道。
“你好,我们是下洼村过来的,想找你们了解点情况。”
“什么情况?”那人警惕地看着他们,一边还将老母亲给推进了屋里。
“大叔,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你家李彩凤的事情。”
“你住嘴!”男人打断她的话,然后示意她到一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