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归生气,李梁干活时蒲牢仔细观察周围动静,他可不想悲剧再次上演。
因为次的淤泥松散,进度要快了许多。终于挖到快两丈深时,才看到了铁链另一头。可哪有什么肉身,分明就是铁链搭在淤泥上,另一头空荡荡的。
李梁做了无用功,也觉气闷,“这就是你的肉身?”
蒲牢也觉得奇怪,“你让我搜索看看。”
李梁把肉身给他用,看看他又能找到什么。结果蒲牢直接把一块泥塞到嘴里,虽然很快又吐出,但还是让人觉得恶心不已。
“你这是干嘛?”
“气息太微弱了,灵魂又不够强,只能用这办法了。我的肉身的确曾经在这里,我敢保证。只是不知道去哪里了,这条铁链应该就是为了拴住我的,肯定被什么人给弄走了。”
“你确定?你的尸体在这泡几百年,只剩骨头渣子吧?”
“无知,你若能练到金丹,尸骨都可以百年不坏。练到元婴,至少千年不坏。若是修炼成仙,更是万古不坏。”
匪夷所思,那仙界岂不是满地仙人尸体?李梁一时想不通,但也没去争辩。只是继续挖,按理说,村里拴条狗在门口都还能看家护院,拴个异兽,看管的宝物应该更加值钱吧?
蒲牢也是如此想法,只是这样这样的话,要探查的范围实在太大了。靠铁锹挖,还不知挖到何年何月,更何况挖出的淤泥没地方扔,久而久之又重新填回,做的都是无用功。
“李梁,别挖了。”
“不挖,那怎么办?”
“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现在不会动脑子了?”
李梁停下来,回到湖面,仔细观察一番,有了计划,“往东打开豁口,把湖水都放了。但工程量也是不小。”
“说你聪明还真是聪明,一下就想到办法了,工程量大也好过做无用功。”
两人坐下决定就要开挖,可他突然又往东飞去,蒲牢不知他要干嘛,只见他飞到下天村,漂浮在空中大喊:“各位乡亲,你们把村子搬走行不行?我要把上天湖挖开,到时洪水泛滥,会把村子给淹了。”
“你有没必要?见到河水涨高,他们自然就走了,多此一举。”
“不提前准备,你让他们走去哪里?”
“哼,你还不信,到时你就招人恨!”
李梁知道确实如此,不说这些村民只当是天灾,说了就认为人祸了。但他是饱尝天灾之人,不想让无辜人也遭此一劫。
村中族老跪拜在地,呜呼哀哉,“仙人,你为何要挖开上天湖,祸害我等啊!你法力通天,不该是拯救苍生的吗?”
李梁苦笑,自己都拯救不了,还拯救苍生,他看不得这群弱小之人哭天抢地,于是又改了口,“上天湖有鱼妖做恶,我已经杀了。可为了不在诞生下一个妖兽,我只能把水放干,以绝后患。”
村民听了议论纷纷,虽没见过鱼妖害人,但也知偌大湖泊惨得连条鱼都没有,以此佐证,也说得过去。可无端搬迁,他们真的折腾不起,只能求着力量给他们安排后路。
李梁暗叹,只能让他们等等。他飞到最近的城镇,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端了官府,抢了一二百两银子,扬长而去。
蒲牢笑道:“这可不似你风格,如此张扬。”
“偌大官府,就只有这点银子,都不知道被贪了多少,还不如被我拿了去,当成赈灾之款。”
“唉,多此一举,多此一举。”
李梁不理会他的嘲讽,把银两拿回给村民分了,让他们这两天务必搬走。一户分得十余两应该也够了,可有人不知足,还请李梁连同那些田里青苗一块做些补偿。
他本就心急,浪费那么多时间,别人一闹,更是急躁。蒲牢笑道:“都说你多此一举了,还是让我来吧。”
李梁让出位置,倒要看看蒲牢有何办法。结果他一上来,就飞到一间泥砖房上,一挥掌就把房子给拆了,并大声呵斥,“若还有人有意见,下场就是这样。我已仁至义尽,你们是走是留,悉听尊便。明日河水就会上涨,被冲走淹死了,我可不管。”
还以为什么办法,就是仗势欺人,李梁想要回身体,蒲牢却说:“你看这法子行吗?我没伤一人,他们也不敢有怨言了,还乖乖收拾行李,你可以放心了吧?”
“他们是被迫的!”
“谁不是被迫?我想探究真相,被迫挖开湖底淤泥,想挖开湖底淤泥,就被迫放干湖水。要怪就怪他们无力反抗。”
李梁看着他们离开,心中感慨万千,这才多久,竟然就活成了自己厌恶的样子。
但没有更好办法,他干脆赶紧离开,心不见心不烦。
蒲牢一路还安稳,“天道如此,不可能让人人都顺心顺意,养尊处优,想要舒心,就得比别人强。”
“谬论!”
李梁无力反驳,回到上天湖一头跳进湖里,研究如何开挖才能省事省力。蒲牢也不好在纠缠,安心等着开工。
可研究好了,李梁也没见动工。一问才知希望能等百姓走远一些,直到第二天午后,李梁才挥动铁锹,开始挖起来。
一开始还很顺利,原本的泄水通道一下就被拓宽了两倍,可再挖下去,就是岩石,铁锹不铲豁了口也无济于事。
正好先让湖水流着,他再去附近城中抢些工具回来,来回三四百里,湖水刚好又趟平了底面,刚好让李梁舞动大锤碎石。
缺口越开越大,留下那一层薄薄的岩石也抵挡不住湖水压力,被湖水压垮,顿时大水喷涌而出。
李梁刚好坐在一旁休息,原来用内力干活,消耗不比练功少,这样也好就当是在练功,一样也不落下。
反复以往,耗费了三天时间,才把湖水放了大半。李梁对此还是挺满意,蒲牢却等得不耐烦,“凡人就是凡人,做起事来真的烦人。要是有我肉身在这,也就是踢一脚的事,唉,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