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见是如此,待在这里也无意义,同意回去。而独孤城跟小孩子般发脾气,不愿一起离开,说是第二趟独自上去。
劝说无果,三人只能先走。可吊篮才走到半空,就听到独孤城大喊一声。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大家看去,原来只是他心中烦闷,大喊宣泄。
韩江摇头笑道:“李梁,独孤兄本性不坏,只是一直痴于武道,对人情事故一窍不通,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担待。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了。”
看不起普通人,几句口角就要人性命,这还本性不坏?李梁觉得韩江太高看他了,只是大宗师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追究,“小子也有不对之处,一会儿我们不吵就是了?”
韩江笑道:“你心里肯定还是过不去那个坎,觉得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殊不知人在高处久了,自然而然就这样了。”
李梁辩驳道:“韩宗师您比他站得更高,却温文儒雅,彬彬有礼。”
“非也,以前我也是那样的。”韩江有些不好意思,“自从我见过那个人之后,我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才开始修身养性。”
“能比大宗师还强的人?”李梁和彭真顿时来了兴趣。
韩江娓娓道来,“你们今天说的,我都听到了。其实我也见过仙人,就是刚才说的那个人。那时我刚入大宗师,就觉得天下再鲜有敌手,于是走访各大门派,借着切磋之名四处挑战,一是为了验证我的武功,而是树立自己的名声,那时可真是意气风发,傲世群雄。后来在一处小小村寨,遇到一个一个中年樵夫,因为他砍的柴火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让他搬开,他让我绕道或者越过去。我当时就想一个乡野村夫怎敢如此说话,于是就要出手教训一下。怎料他随手一个法诀,就把我困在柴火堆里,困了三天三夜。你们是想象不出,手指粗的柴火竟然把一个大宗师困在里面三天三夜,我使尽浑身解数也无可奈何,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他自嘲笑道,“后来他把我放出来,就给我留下一句话,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至今我仍铭记于心,自此我视芸芸众生平等,不欺善小。”
李梁觉得有理,大家同为天下众生,相煎何太急。彭真却急道,“韩宗师为何不请求仙人收徒,授予仙法?”
韩江苦笑摇头,“仙人大能,说完就消失不见,你让我去哪里找他?”
“这么厉害?比我见到那位厉害多了。要我说,众生不平等,当为三六九等,要不为何他能修仙,我却不能,悲哉,苦哉!只是独孤城的确过分了些,欺辱善小就是不对。”
彭真的见解,李梁亦觉得有理,为何别人可以,我就不行?细想下,又发现韩江的话与之前有出入,他都见过了仙人,为何还不信鬼神之说?
正欲求解,洞底又传来声音,除了喊声,还有刀剑铿锵声。此处太高,韩江和彭真已然看不清地下。但李梁看得一清二楚,他大叫一声,“不好,他在破坏岩壁符文!”
“什么?”韩江大惊,“王真人说过这是大型符阵,镇守一方,若是破坏,那鬼怪岂不是畅通无阻?事不宜迟,我带李梁下去阻止独孤城,彭兄你和张兄汇合后,麻烦守住洞口,莫让鬼怪再逃出此地。”
说完,也不管李梁同不同意,带着他往下飞去。
还未落地,韩江就大叫,住手!此刻独孤城还在疯狂劈斩岩壁,玉石虽硬,但也架不住这一剑接一剑,好好的符文,被他砍花了一大块。他还有得意之色,“我想明白了,这些鬼画符就是鬼怪源头,只要破坏掉,今后就不会再有鬼怪诞生,我这是在斩草除根,你们不要拦着我。”
老家伙平时就刚愎自用,全凭心意。现在看成这样,也没见什么异样,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
叫不住他,只能动手拦了。做错了事,他竟然还倒打一耙,“韩宗师,你不会是和那妖道是一伙的吧。”
韩江生气吼道:“独孤兄,你也不想想,我搞这么多事图什么?”
“早就听闻杞县西南大山有仙人,有宝物。你搞这一出,恐怕就是为了引那仙人露面吧。”
韩江一怔,“你胡说什么?”
李梁更是糊涂,独孤城只是心高气傲,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空穴来风,说出这种话来。
两人再争执时,整个山洞突然一震,像是在水中被水流涌动一般,顿时大家同时闭上了嘴,仔细看着周围有何变化。
韩江和独孤城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李梁看得真切,他看到脚底符文一圈接一圈的泛着微弱光芒,像朵绽开的烟火。正当他想告知二位前辈时,洞底中央出现一团灰影正在缓缓上升。
不是那杀人的鬼怪是什么,那一团灰影中,至少有上百之多,而且最小的也有土狗大小,为首最大那只,差不多有他那么高,如果以大小论实力,那这个头领该有多强?
李梁不敢多想,大叫道:“快跑,鬼怪来了!”
韩江虽看不见,但绝对信任他。拉住他的手就往上飞去。李梁还在低头看去,那些鬼怪似乎都不能动,紧紧趴在那似幻又虚的地底。
独孤城见二人离开,他也不怕,大叫道:“你们两个骗子,还想故弄玄虚糊弄老夫,我才不上当!”
喊完,他拿起剑对着岩壁继续乱砍乱劈。韩江升到半空,或许觉得安全了,就放慢了速度,还细问李梁,“你看到了什么?在何处。”
李梁急忙大叫,“宗师还请快跑,待会儿我在细说,鬼怪不计其数,而且实力超群,慢上一步,我们就死定了。”
韩江见他神色严峻,也不敢过多停留,直线往上飞去。此时彭真都还没上到洞口,李梁赶紧招呼,“前辈赶紧跑,鬼怪来了!”
彭真不敢怠慢,抓着吊索往上爬,不过还是往下看了一眼,“那独孤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