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两弃主的丫鬟,有没有立威,苏月不敢肯定,但她此举赢得了挽月苑上下的欢心是毫不疑问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芍药了,姑娘不止硬气了,春桃冬梅从张妈妈手里拿回来的钱,一股脑全赏给了她,说是给她忠心为主的赏赐,芍药攒的私房钱一下子就翻倍了,就跟做梦一样,她家姑娘长进了,不再只会被别人骗钱,也会骗别人的钱了。
不过这都是小钱了,她家姑娘随随便便救个人,就得了整整一万两银子的诊金,以后即便侯爷再不给姑娘钱,姑娘也不愁没钱花了。
相比芍药的高兴,苏月心情没什么起伏,昨晚没睡好的她,困乏的厉害,准备小憩会儿。
苏月只准备小睡两刻钟,让自己有精神些,结果这一睡,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还是芍药怕她白天睡多了,晚上又睡不着把她叫醒的。
醒来眼皮还睁不开,洗了把脸人才彻底清醒,彼时大厨房已经把饭菜送来了,五菜一汤,两荤三素,色香味俱全。
苏月看向芍药,“你不是说我晚饭分例是三菜一汤吗?”
芍药也没想到饭菜会这么的好,她道,“往年只要侯爷快回京了,那一个月的饭菜都格外的好,可能是看姑娘清瘦了许多,希望姑娘多吃些,侯爷少些担心吧。”
得,这是让她吃出红润气色来证明长宁侯府没有薄待她呢,这表面功夫做的真够可以的。
不过苏月不
会和自己过不去,坐下,拿起筷子就吃,见芍药还站着,苏月道,“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
芍药摇头如拨浪鼓,“姑娘先吃,吃剩的奴婢再吃。”
在归元寺,她和姑娘一桌吃饭没人管,这里可是侯府,要被谁传去大夫人或者老夫人耳里,姑娘要挨训斥,她要挨板子。
芍药不敢,苏月也知道侯府规矩多,就没强求了,她一个人可吃不了六个菜,她也没有给人吃剩菜的习惯,把盘子里的菜一分为二,她吃一半,另外一半留给芍药。
吃完晚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然后泡澡。
洗完澡,苏月歪在小榻上看书打发时间,芍药见她又没穿袜子,赶紧拿袜子来要替苏月穿上,苏月道,“不用穿……”
芍药道,“不穿袜子被人瞧见了不好……”
“这是我闺房,没人会来,”苏月道。
芍药就那么看着她,“昨晚的事,姑娘忘记了?”
苏月,“……”
苏月脸有些挂不住,死鸭子嘴硬道,“今晚不会有人来的。”
“万一呢?”芍药不放心。
“没有万一,我托他帮忙查玉佩,没那么快找到的。”
苏月很笃定,但有时候打脸总是来的那么猝不及防,这不,她话音刚落,窗户就被敲响了。
苏月,“……”
芍药手忙脚乱的帮苏月把袜子穿好,男子跳窗进屋,正好看到这一幕,戴着面具的他,眉头拢起来。
苏月匆忙把鞋穿好
,望着他道,“你来找我,可是玉佩查出来了?”
男子把玉佩递给苏月。
还真查出来了,苏月连忙问道,“这块玉佩是谁的?”
“武国公世子的。”
几乎是瞬间,苏月脸上的血色就消失了七七八八。
这块玉佩怎么会是武国公世子的?!
想到那天她在归元寺救下淑华长公主,武国公世子赶来看到站在淑华长公主身边的她,脸上闪过的杀意,苏月就不寒而栗。
她以为武国公世子是恼她多管闲事救下了魂不守舍差点坠崖的淑华长公主,原来在承恩伯府吊死苏月的人就是他。
可芍药不是说她没有得罪过武国公世子吗,为何要对她痛下杀手?
苏月一颗心颤抖成筛子,不能不怕,白天回府,她才应承老夫人去武国公府向淑华长公主道谢,武国公世子要杀她,她还往人家跟前凑,这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苏月一脸惴惴不安的样子,看的男子眉头紧蹙,问道,“怎么了?”
苏月摇头,没有告诉男子她不安的原因,因为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她也不觉得男子会为她惹上武国公世子,何况他们之间早有约定,他帮她查出玉佩的主人,他们之间两清。
苏月向他道谢,“多谢了。”
说着,苏月伸手要从他手里拿回玉佩。
苏月纤细如春笋的手指从他掌心划过,就像羽毛撩拨在他心尖,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苏月拿回玉佩,道,“
我再给你把个脉吧。”
男子伸手,苏月给他搭脉,很快就好了道,“毒已经解七七八八了,还是要服够三天的药。”
“嗯,”男子应了一声。
苏月道,“如此,你我两清了。”
男子沉默了。
明明两清是他提出来的,可他突然无比的讨厌这两个字。
他们之间不会两清,也永远两清不了。
不过他来只是送还玉佩,事情办完,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男子没再说话,跳窗离开。
出去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走两步后,鬼使神差的提身一跃,上了树。
屋内,苏月看着手里的玉佩,不止烫手,还沉甸甸的,芍药更是害怕,“在承恩伯府险些把姑娘吊死的人怎么会是武国公世子?”
苏月望着芍药,“我以前当真没得罪过武国公世子?”
芍药摇头,“奴婢很确定,姑娘不曾得罪过武国公世子。”
“……那武国公世子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是为明王?”苏月猜测道。
只是这猜测说出口就被苏月否决了,“明王要取我的命,哪用得着武国公世子出手,何况还是武国公世子亲自动手。”
芍药觉得也是,“可不是为了明王,那武国公世子为何要杀姑娘你?”
苏月想了想道,“十有八。九是我在承恩伯府花园那儿无意间发现了武国公世子的隐秘,他才杀我灭口。”
芍药小脸苦巴巴的,“可惜姑娘摔伤了脑子,不记得以前的事
了……”
提到这事,芍药又是一阵自责。
屋外树上,破天荒第一次偷听的男子眉头拧了松,松了拧。
难怪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再嫁人这样的话,原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那些事了。
可是一个失忆之人,怎么会那么一手高超医术,随便拔株药草就能以毒攻毒替他压制住毒性……
屋内芍药的哭泣声还在不断地传来,“明儿姑娘你还要去武国公府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王府,竹屋。
夜风袭袭。
青风在翘首以盼,等了又等,神情焦灼,“王爷怎么还没回来?”
没人应他。
青风侧头看向站在阴影里的暗卫,“让你悄悄跟着王爷,暗中保护,怎么就被王爷发现了?”
暗卫面无表情道,“王爷武功高强,非你我能比。”
他也不想被发现,想知道是谁让王爷接连两天晚上出府,还孤身一人,谁都不带。
可跟到半路就被王爷觉察了,不许他跟着,他能怎么办,只能听命了。
又等了一会儿,才在朦胧夜色里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青风迎上去道,“王爷,以后您晚上出府还是带上属下吧,孤身一人太危险了,属下在府里等的也不安生。”
“我自有分寸,”萧承易道。
他迈步上台阶,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吩咐暗卫道,“你去暗中盯着武国公世子的一举一动,发现他有异常,立刻禀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