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自己爱自己
“你打算做什么?告诉关秘书,然后安排去曜影治疗,你出钱出力?”顾淮西蹙眉道。
“已经是晚期了,可能治疗意义也不大,我不打算参与她的治疗,只是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该跟她说一声?她见或者不见都由她自己决定。”徐景安道,然后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淡声道,“我以前觉得她只是暂时离开我,早晚会因为她的原生家庭再回到我身边,现在看她在港城生活,完全像变了个人,那样自私恶毒的想法就再也没有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她可以摆脱原生家庭,好好为自己活着。”
“关秘书确实不容易,你们要是有缘分,兜兜转转还是会在一起的。”
“嗯。”
徐景安点点头,他知道关宁宁还是在乎他的,只是在她深爱自己的时候,他做了太多的错事。
“你也看到了,不管是公司同事还是合作方,关秘书都很受欢迎,她现在单身,跟哪个异性做朋友,甚至谈恋爱都正常,你也不过是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虽然你们有过一段,说好听点是有感情基础,可说不好听点,有糟糕的伤害经历,并不见得就比别的追求者有胜算。”
“我知道。”徐景安眼里露出无能为力。
他也后悔。
如果可以再重新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
可如果不是这次的经验教训,他也意识不到自己爱上了她,在她已经决定不爱他的时候,他却一头栽进去了。
顾淮西道:“关秘书妈妈的病,说句不好听的,可能没救了,既然你知道了,告诉她也对,看她怎么做吧。”
“嗯。”
得到顾淮西的支持,徐景安顿时鼓足了勇气,拨了关宁宁的号码。
关宁宁再次接到徐景安的电话,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接了,语气更冷淡了,“喂?”
徐景安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她的抵触和不耐烦,她真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啊。
这一现状让徐景安郁闷,闷声道:“你父母去寰宇集团,打听你的下落,说起你母亲生病的事,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关宁宁皱眉,“他们去寰宇集团?”
她知道关志波和江美兰肯定不会放弃找她,这也是她离开江州的原因之一。
“他们是不是跟你要钱了?”关宁宁知道他们肯定是为了钱,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根本不需要徐景安的答案。
“不是因为钱,我打电话来是想说你母亲生病的事,在电话里说还是见面聊一聊?”
“见面说。”关宁宁道。
她一想到关志波和江美兰的嘴脸,就觉得火气翻涌。
她已经离开寰宇一年多了,他们怎么还有脸去寰宇?
“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关宁宁道,她没在电话里多说,准备见到徐景安跟他说清楚。
徐景安既然提出见面聊这个选项,就说明他还在港城。
徐景安说了个地址,关宁宁还在气头上,越想越气。
自从她反感关志波和江美兰后,哪怕是听到他们的名字情绪都会受到影响,更别提得知他们为了钱竟然去寰宇找徐景安。
他们肯定不止一次去过寰宇。
徐景安以前没告诉她,为什么这次告诉她?
关宁宁火气蹭蹭往上涌,无法/理智思考,也无法把徐景安往好的方向揣摩,她网上叫了车,等车来徐景安也没挂电话,她就朝他开火,“我父母早就去寰宇找过你吧?你来港城这么多次都没告诉我,为什么这次忽然告诉我了?想借着这事逼我再站到你身边?”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景安知道关宁宁对他有怨气,有偏见,深吸一口气,并不气恼,耐着性子道,“我说这事,是因为你母亲得了很重的病。生死大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至于知道后你想怎么处理,看你自己决定。”
关宁宁皱眉,清晰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刚才理智欠缺,尴尬了一瞬,心里有点别扭,但还是开口道,“既然你心里不是那么想的,那是我小人之心错怪你了,我跟你道歉。”
关宁宁觉得烦透了。
她烦原生家庭的那些人,也烦徐景安。
她只想跟过去的人和事断舍离,为什么就这么难。
想到这些,关宁宁又烦又挫败,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前所未有的累。
“不用道歉,是我惹你不开心了,你冲我发火挺好,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关宁宁哭笑不得,“既然你知道我不想跟你纠缠下去,也知道会惹我不高兴,生气伤身,为什么还要来港城烦我?”
徐景安无言以对。
如果放下那么容易,他就放下了,但就是放不下。
他没想到会栽在女人身上,栽在关宁宁身上。
他本以为等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他按照家里的安排,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然后再生一两个孩子,就这样过这一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谁。
出租车到了,关宁宁挂了电话,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车里,朝司机报了自己手机后四位数。
司机发动车子,朝目的地驶去。
关宁宁偏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她好不容易从过去的生活中走出来,摆脱原生家庭,离开不爱自己,错付的男人,她终于与自己和解,不再求那求不来的爱,开始自己爱自己。
原生家庭不能给的,给不了的,男人不能给的,给不了的,那她就自己给自己。
她已经选择离开从头开始新生活了,为什么他们还是阴魂不散,不肯放过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节更替,春困秋乏,关宁宁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累。
嘴角忽然尝到一股咸味。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掉了下来,伴随着她抹脸的动作,掌心湿了一片。
她从包里找了餐巾纸,擦掉了眼泪,努力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等到了徐景安说的地方,她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那家店门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