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整个一爆哭现场。
泪水模糊了万碟的双眼，她听着那边的动静，模糊着双眼微微扭头。
模糊间，她看到了那个在空中的手机。
她颤抖着手想要拿出手机，打开王长山的直播，再多看她一眼。
然而，她不知为何就是手抖得拿不住手机。
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的唯宝们见状，担心地看着她，随即小心地看了一眼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红梳。
有两个女生走了出来，将她搀了起来。
把手机也顺手给她捡了起来。
“谢谢”，万碟看着被人打开的直播间，细细描摹着上面邓韵的眉眼。
邓韵看着那些说着爱她的弹幕，按了按眼角。
不能流泪。
因为她的流泪不叫流泪，叫流血。
她在枉死城早就体验过了。
不能吓到他们。
他们和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了。
“我之前有听说我的女粉比男粉多很多，你们觉得我听说的对不对？”
邓韵强行盘腿坐到地上，衣裙盖住腿部。
笑着看着直播间的镜头，缓和着过于压抑的气氛。
“才不是，我们只是低调，晓得哇？”
“我们都是男人，单纯让让她们女生，让她们高兴高兴得了。”
“没错，不过那是从前，邓韵，你得记好喽，我们男粉的人数才是最多的。”
邓韵笑着：“是吗？”
“那为什么我的生日会女孩子比较多啊？”
在现场且关注着直播间的男人大叫：“韵韵说的都对！”
“没错，韵韵说什么都对！”
邓韵没有说话，眼眶微红。
她何尝不知道她的男粉数量不少，甚至比女粉都多，而且大多都是扛代言的有钱人，只是平时比较低调。
所以才会被外界误解。
而她平日和男粉的互动也极其稀少，就是害怕无良媒体造谣。
不过现在。
她死都死了，自然不能再和往日一样了。
“不对，我说得不对。”
邓韵摇头，强挤出一抹笑容。
“大家都是我的粉丝，不论性别，不论多少。”
邓韵说罢，看向四周，目光精准地锁定到一个女孩儿身上。
“程愿，你胃不好，以后再追星的时候不要再为了忙着接机不吃饭了。”
女孩一怔，原本正在落下的泪水更汹涌了。
她记得她，她竟然还记得她，还知道她胃不好。
她明明只是在某一次接机的时候顺嘴提过一句而已。
“那承阳，你又是被程愿强行拽来的吧？以后别再因为我和她吵架了，你多让让她，她还小。”
那承阳红着眼睛摇头。
以后不会了。
从前，程愿非常喜欢邓韵，经常省钱去见她，那承阳拦了好多次，为此俩人吵了好多次。
可是，以后……不会了。
再也不会吵了。
那承阳攥紧旁边的程愿的手，真是怪了，他哭个什么劲儿啊，又不是他喜欢的人。
邓韵又看向一个方位。
“李秉月，你好好学习，来这儿瞎凑什么热闹啊，明年你就要高考了，好好考，如果明年高考出成绩后你还念着我的话，来我坟头给我报个信儿，让我也高兴高兴。”
李秉月早已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点头。
“子丰烨，丰功伟绩，煌煌烨烨，我当时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时就被惊艳了好久，你这身西装很好看，非常衬你。”
子丰烨笑着，掩住眸中的难过。
邓韵絮絮叨叨说了好久。
当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邓韵站了起来，“时间到了。”
“我该走了。”
“我们……来生再见！”
邓韵说罢，把手机还了回去。
“谢谢您！”
邓韵弯腰给王长山鞠了个躬。
邓韵走向红梳：“我要走了。”
红梳眉眼微抬，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别急，后面还有好戏。”
邓韵疑惑。
然而，下一秒，一个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让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绑架是违法的，万碟，你要干什么？”
邓韵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神情狰狞的女人被两个黑衣人押着走了过来。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杀害她的凶手——卿颜。
不愿回想的记忆在此刻再次复苏。
“邓韵，他们都说你好看哎。”
“邓韵，现在，你这张脸，归我了。”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的粉丝也就都是我的了。”
“邓韵，你敢和我抢资源，这就是你的下场！”
邓韵害怕得浑身颤抖。
刀划在脸上的痛意似乎再次复苏，她不停地往后退着。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被押着的卿颜恶狠狠地看着她，见她如此，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邓韵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死在我手里，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就在卿颜说话期间，一把刀从后面蓦地捅入卿颜的胸口。
万碟面无表情地拿着刀在里面搅动着。
红梳看着万碟，她在今日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她会这么做。
明明第一日见她的时候，她该是一切顺遂才是。
是因为她戳破了邓韵的死亡真相，给她重新见到邓韵的机会，才会导致她命途发生变化吗？
不过，红梳并不后悔。
真相该大白于天下，绝不能埋于地底。
卿颜死不死都是她的命。
至于万碟，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红梳不会管，也不想管。
王长山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现在之所以还能给直播间的水友们直播，是因为附近的好心人回家拿的充电器。
这才勉强直播的。
见到这一幕的直播间水友们愣了不少。
“做得好！”
“好你妈，那么冲动干啥啊？这下好了，卿颜是死了，万碟也得进去了，我真的是服了。”
“楼上别激动，老子有的是钱，我请最好的律师！”
“人家卿颜家里也有钱，张氏集团千金啊，人家能眼看着自家孩子被当众捅死不闻不问吗？要我说，万姐就是太冲动了。”
“怕什么？卿颜犯的可是故意杀人罪，结果居然还被保释出来了，单这一条，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
另一边，别墅里。
陆轻轻蓦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直播间的画面。
“啊啊啊啊万碟，我要你死！”
陆轻轻拿出手机，微微颤抖的手在按键上按着。
“喂，我要在你们的执行名单上再加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