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屈原的《国殇》,南音不禁皱起了眉,之前见到陶渊明时,他正抄写着《离骚》,这其中可有什么关联?
“玉娘,你说的同类,可也是字灵?”南音问道。
“……不能确定,也许是,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灵,他似乎很愤怒……”过了好一会玉娘才应道。
两人已经走到了文博斋门口,不过玉娘的声音旁人是听不到的,也并不担心,子时更声响起,却并没有看到有人来。
“现在感觉不到了……”玉娘的声音渐轻,已经听不到了。
“师父,你说会不会被人整蛊了呀?哪有人,还是玉娘说的那个同类约我们来的?”雨林四处张望着,一片寂静。
南音想了一下,走上前去,推开了文博斋大门,果然看到楼梯处透出隐隐亮光,二楼有人。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进了书楼,白天来时是书香圣地,夜里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两旁的书架林立,幽森静默,让人觉得里面藏着未知的恐惧。
寻着亮光走去,是一道木制台阶,上到二楼,有一人坐在书案边,案上只有一盏微弱的烛台,他穿着丰西书院的蓝色学生袍子,背对着南音二人,看不到是谁。
“是哪位约我家郎君来此,能不能把灯点亮些,也不怕瞎了眼睛。”雨林最烦这种装神弄鬼的,开口就十分不客气,不过她这一句话,将刚刚酝酿出来的一点紧张氛围完全打散了。
“祝贤弟,很准时。”那人转过身来,竟然是梁山伯。
“梁……梁兄?你为何约我深夜来此,有何事白天时不可说呢。”南音真的吃了一惊
她们有想过可能马文才,杀了一次不成想再来第二次,也可能书院里还藏着什么人物,还未发现。雨林甚至猜有没有可能是陶渊明,觉得和南音一见如故,想要秉烛夜谈什么的……唯独没有想过会是梁山伯。
“约贤弟来此,自然是有白天说不得的话。”梁山伯站起身来,走近两步,和南音距离极近。他此时和白天那文质彬彬的弱质书生模样大相径庭,反而带上了几分压迫性。
南音赶忙后退,倒也不是怕他,只是身份过于特殊,总会联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贤弟无需如此紧张,你们祝家派你来,不也是为了此事吗,将玉腰坠拿出来吧。”梁山伯笑道,自己率先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样事物,递到南音眼前。
是半块的蝴蝶形玉佩,只有一边翅膀,一看就和观音庙中被死去的银心藏起来那半块可以相配,难怪称为玉腰坠……玉腰奴,便是蝴蝶。
不过他提到什么祝家派来,这南音可懵逼了,家里让祝英台来书院,不就是打发打发日子,累积些资历,将来世家之间吹牛用的吗,莫非还有别的目的,所以导致了二人在观音庙遇害?
梁山伯见南音没有回应,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莫非是贤弟家中并未与你明言?也对,由我来说明自然是最合适的,请坐下吧。”
南音听他如此说,正中下怀,也不推脱,坐到了书案对面的坐垫上,“还请梁兄指教了。”
“贤弟可知道秦王厌气台?”梁山伯自己也坐下后,开口问道。
“略知一二,相传秦始皇在位时,常认为东南有天子气,害怕江山不闻,于是三次东巡,想要灭掉那天子之气。”
“最后是派人在丰县掘了深坑,埋入丹砂宝剑,又筑起二十米高的台子,来镇压所谓的天子紫气。没想到最后汉高祖刘邦仍然应气而出,所以丰县所留的那台子便称作厌气台。”南音稍微想了一下,这个故事虽然比较冷僻,却也还是有些印象。
“贤弟果然博学,不过贤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丞相李斯每日夜观天象,多次看到东南方有祥云瑞气出现,认为必有称帝之人要降生。”
“他测算出正是丰县所在,秦王嬴政除了挖坑埋剑筑高台,还将丰县城墙上的城砖敲掉,又在城四角挖了四个深池。其意为挖心镇骨,剥皮刖足。”
“而嬴政埋入地下的宝剑,不是别的,正是泰阿剑。殊不知这泰阿深系他大秦国运。导致刘邦不仅应气而生,还借泰阿之力斩了白帝子,从此开辟了大汉王朝。否则以他那柄所谓的赤霄,怎能做到。”梁山伯说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这着实令南音又一次吃惊了,今晚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感觉这丰西书院中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是可以预料到的剧情。
泰阿剑,是东周时期,越国欧冶子与吴国干将两大剑师联手,集天地之气,日月之华而铸造。相传剑成之时,其光辉照射到牛斗二星,融合星斗之力于剑中,无形又有形。
难怪之前排骨会说感觉到了龙光牛斗之气,那可不是么,除了泰阿,又有哪一柄宝剑能如此?
南音心中暗暗感叹着,这一次的印记难道就是这泰阿剑?那可玩的太大了……不过转念一想,第一次拿到的就是传国玉玺和氏璧,那确实也没什么好惊讶了。
“刘邦斩白帝子后,发现泰阿剑有异动,但当时他身负重任,便留了两队亲信留在丰西泽,看守泰阿剑。他称帝后,秘密派人给那两队亲信的首领传下圣令,让他们世代在此镇守。”
“那两位首领便在丰西泽成家立室,繁衍生息,替汉高祖刘邦守护着泰阿剑的秘密。后来丰西书院亦是因此而建,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五百年来本相安无事,三年前却有太岁现世。那太岁是天上的祸星,行至何处,对应的地底便会出现活的肉芝。那太岁即将到达书院上空,此物邪祟异常,若是碰上泰阿剑,必将引发天下动乱。”
“所以留守此处的两家人决定将泰阿剑转移走,以免危及世间,生灵涂炭。嗯……祝贤弟如此聪慧,必然已经知道了,我们梁祝两家正是当年守剑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