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一有些魔怔。
但阎闯却清楚——
“对咯!”
“这就轻松!”
再没人比阎闯更清楚为何这一次守擂这么轻松,不是因为运气,不是因为异宝。
这一次立功的——
是《教学相长》!
是《心得》!
“我在孙桂芬、张琴等人在打量‘江关烟雨图’的一瞬间,消耗‘心得’帮助他们进入‘绝对专注’状态,再配合【烟雨碑】的奇异特性,轻松就能将这些天骄选手带入到‘江关烟雨图’的奇妙世界中,一心感悟,不闻外物,连正在进行的攻擂都能忘却。”
心得!
绝对专注!
这原本是用来配合《教学相长》,使阎闯可以从听讲者遴选出一人可以更加专注的听讲的一项附属功能。
可此时用在这里,配合‘烟雨碑’却形成了意想不到的‘守擂技巧’。
倚仗心得作弊。
一来可以剔除强敌。
二来能让王正一劳逸结合。
比赛节奏完全在阎闯的操控当中,攻擂强度完全在阎闯的掌控之下。
这种感觉太美妙!
至此!
苍山论剑,真就一马平川,再无险阻!
王城!
第一档!
胜利在望!
……
“呐!”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弄巧成拙咯!”
杨望阴阳怪气。
但这番话倒是引起不少共鸣。
天上云端,不少宗师未必觉得燕皇会有意针对一个天才小辈,但考虑到第一档奖励的确是实打实的一座王城,这才将信将疑、信与不信参半。
具体到七七这一轮的考验,他们原本也以为阎闯会受不住【烟雨碑】的诱惑,从而沉浸,从而沉沦,行百里者半九十,最终被打下擂台。
可谁成想!
阎闯居然没被【烟雨碑】诱惑,居然连一眼都不去多看,居然能专注守擂。
反倒是孙桂芬、张琴等攻擂的,时不时就冒出一两人被【烟雨碑】夺走心神,不顾攻擂的正事,不合时宜的沉浸在【烟雨碑】的参悟中,从而让王正一、让阎闯得到更多喘息机会。
“这【烟雨碑】非但没有影响到阎闯跟王正一,竖在台上,反而还帮了他!”
钱凌易不由称奇。
这谁能想到?
在‘煞气’与‘魔障’的袭扰下,棋石峰顶一众选手心神不稳,情绪起伏较大,在这样的情形下,【烟雨碑】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一位位选手盯上就挪不开目光。
但是,十二座擂台,十二块【烟雨碑】,横向对比,却属阎闯这座擂台这块【江关烟雨碑】最是奇特,居然连上台攻擂的选手都能在一瞬间抓住他们的眼球,让他们沉浸在‘江关烟雨图’中,忘记了正在攻擂的正事。
不可思议!
“其他擂台鲜少见到这种情况,唯有亥字号擂台,唯有【江关烟雨碑】!”
“难道这【江关烟雨碑】当真有别于其他【烟雨碑】?”
不少宗师都忍不住犯疑。
大燕朝廷掌握的十二块【烟雨碑】中,其中包括【漓江烟雨碑】、【春山烟雨碑】、【金牛烟雨碑】等一共九块烟雨碑、九副烟雨图都有先天宗师从中悟出一品神功一品绝学。
而【江关烟雨碑】正好不在这之列。
再看此时【江关烟雨图】有别于其他烟雨碑烟雨图的特殊性,饶是宗师,也都生疑,即使燕皇,也多侧目。
先天俯瞰。
宗师关注。
一天。
两天。
时间不断流逝,那【江关烟雨碑】不断让人沉浸、沉迷,阎闯、王正一轻松守擂。
此情此景,独独一份。
连天上宗师都被亥字号擂台上【江关烟雨碑】的奇特给吸引,忍不住凑近再凑近,仔细观摩【江关烟雨图】,试图看出不同参悟有得,棋石峰顶的天骄选手就更不必多说。
看棋石峰顶。
看亥字号擂台。
以孙桂芬、张琴等人为首,一共十多人都曾在擂台上被【江关烟雨图】‘勾魂夺魄’,都曾陷入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中——
“迷幻!”
“专注!”
“很奇妙!”
孙桂芬觉得这是【江关烟雨碑】跟她之间存在特殊的感应。
要不然,她好端端的要攻擂,怎么会莫名被【江关烟雨图】吸引?
要不然,这【江关烟雨碑】为什么吸引的是她,是极少一部分人?为什么不是别人?
“兴许!”
“这碑有灵,在寻主,在挑选有资质有天赋有缘法的传人!”
“而我!”
“是第一个有缘人!”
孙桂芬回想她跟【江关烟雨碑】之间那种特殊的‘共鸣’,愈发笃定自己内心猜想。
不只是她。
包括后续张琴等十多人也都围在亥字号擂台下,聚精会神,专注观摩【江关烟雨碑】,专注琢磨【江关烟雨图】。
擂台攻守不着急。
他们也指望不上什么大的擂主奖,只要在最后一天及时醒悟过来,去争一争最后的‘十二强’,这次论剑就算圆满。
甚至连最终的十二擂主、十二强,这都希望不大。
这需要实力。
更需要运气。
与其空想,倒不如用这段时间好好研究【江关烟雨碑】,万一能从中有所领悟,那真是一辈子受用无穷。
要是在这六天有所收获,实力暴涨,最后一天争夺‘十二强’的希望更是暴增。
没的说!
这不赌一把,一辈子都后悔!
于是,孙桂芬、张琴等人围坐亥字号擂台前,一心观摩【江关烟雨碑】,不思攻擂。
他们这些是已经跟【江关烟雨碑】产生‘共鸣’的。
这是极少数。
更多的是还没产生过‘共鸣’的——
“只有登台,距离【江关烟雨碑】更近,这才有望产生‘共鸣’!”
“得先登台!”
有人总结出‘共鸣’的规律,例如孙桂芬,例如张琴,等等这些人,都是在登台攻擂的过程中,距离【江关烟雨碑】更近一步,这才‘共鸣’。
因此这些人也围在亥字号擂台前,一边在台下远程观摩与参悟【江关烟雨图】,一边又在参与抽签,想抽一个登台的机会,能不能攻擂成功无所谓,主要是想跟【江关烟雨碑】离得更近,想跟【江关烟雨碑】进行‘共鸣’。
抱着这样的心思,太多战队一涌而来,聚在台下。
好在这些人理智尚在,还会忌惮‘煞气’、‘魔障’,又想着保存状态,没敢在擂台区域待太久,过一阵子忍受到了极限,就换人,就有队友来唤醒、带出、替换、休养。
这样一来,发疯的少。
他们可以安心参悟【江关烟雨图】,不会影响状态。
被【江关烟雨图】吸引的战队越多,亥字号擂台的压力不增反降,太多下游、中下游战队极大拉低了强队攻擂的几率,使得阎闯跟王正一遇到更多的是反手可灭的弱队,不必花费太多精力。
“真的假的?”
“这么轻松?”
王正一疑神疑鬼,懵懵懂懂。
阎闯却全盘操控。
有时打的累了,就在第一顺位的弱队中挑一个施加‘心得’使其进入‘绝对专注’状态专注参悟【江关烟雨碑】,不闻外物,轻轻松松渡过一個时辰,他跟王正一可以好生歇息。
遇到《潜龙》、《雏凤》二榜层次的高手,大多数也都是依法炮制,偶尔漏那么一个两个,他跟王正一去打一打,做做样子。
随心所欲!
阎闯挑人,一看状态,二看心情。
但也不是完全随心所欲,阎闯谨慎,还藏着小心思小设计小小的恶趣味在里面——
……
天上云端。
先天宗师看着亥字号擂台上走马观花那些人,与【江关烟雨碑】产生‘共鸣’的那一部分——
强弱!
男女!
美丑!
年龄大的小的!
各模各样都有。
但这些人还有两个共通点——
“一是年龄!”
“二是性别!”
田靖灵光一闪,终于发现规律:“注意看,能与【江关烟雨碑】产生共鸣的,从孙桂芬开始,二十八岁。蔡雄,二十七岁。张璇,二十六岁。周生福,二十五岁,张琴,二十四岁。何往,二十三岁。高司瓦,二十二岁。朱成林,二十一岁。然后再到宋女,又是二十二岁,年龄又不断往上,直到二十八岁截止。”
田靖掌管行人司,排布《潜龙》、《雏凤》二榜,对这些选手的年龄最清楚不过。
他此时一点,众人一瞧,顿时恍然大悟:“是了是了!年龄是从二十八到二十一,再从二十一到二十八!还有,再看这顺序,再看这些人,女男女男女男女男——不断交替,循环往复!”
钱凌易也来了兴趣:“年龄!性别!这样的循环跟交替,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杨望这回终于不再捣乱不再搅屎,他也忍不住好奇:“【江关烟雨碑】果然与众不同!这碑到底什么名堂?”
藏在‘共鸣名单’中的‘规律’终于被田靖勘破,一众宗师都觉得这不是巧合。
不信再看——
“上一个产生‘共鸣’的是石爽,男,二十一岁,下一个不出意外,应该是女,二十二岁。”
慧真子往下看去,大胆预言。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终于,在第三个时辰——
“金玲七,女,二十二岁!”
田靖眼皮一跳!
规律!
对上了!
……
“还好我在三哥府上看过这些选手的年龄,再加上论剑前些天我一直讲解各擂台上的攻守,看过这些人交手,看出这些人的骨龄,两相印证,不会有误差。”
阎闯心下好笑。
随着跟【江关烟雨碑】共鸣的人越来越多,男女男女,想来,肯定会有人发现他故意留下的规律,这规律是他刻意留下,但别人不知道啊,只以为是【江关烟雨碑】有什么特殊之处,在筛选着什么人物。
这就能误导旁人,将他们带歪,从而将注意力从他从亥字号擂台本身转移,全都转移到【江关烟雨碑】上,不至于来怀疑他。
阎闯手段多,心思深。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预设阎闯有‘紫霄宫’、有《教学相长》、有‘心得’能让人绝对专注,那么,不敢说百分百没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即使有人怀疑,最多也就一个两个,而且还是将信将疑的那种,没法确定,最多直觉猜疑,无伤大雅。
绝大多数的人还是被阎闯带偏!
如此,亥字号擂台异常火热,【江关烟雨碑】引来天上地下无数关注。
但作为亥字号擂台的核心人物——
阎闯!
王正一!
这两人却完美隐身,被极大忽视。
时间飞逝。
转眼。
六月二十五,苍山论剑第四十八日。
亥时末。
又一天即将过去。
认真来说,苍山论剑即将即将只剩下最后一天,只剩下最后十二个时辰。
亥字号擂台上,选手们围绕一圈又一圈,他们围的不是擂台,不是阎闯,不是王正一,而是【江关烟雨碑】。
“已有二十四人跟【江关烟雨碑】产生共鸣,接下来产生‘共鸣’的应是二十四岁,女!”
“二十四岁!”
“我就是二十四岁!”
“会是我吗?”
应荷也被【江关烟雨碑】的巨大话题给吸引,继而诱惑。
在论剑最后一日,她暂时放弃攻擂,放弃争夺最终‘十二强’,转而将精力放在亥字号擂台,放在【江关烟雨碑】上。
六月二十六!
子时至。
“亥字号擂台!”
“第一顺位!”
“应荷战队!”
……
“应荷!”
“女。”
“二十四岁!”
“果然共鸣了!”
众人眼看着应荷登台,果真共鸣,饶是已经看过多次、猜中过多次,台下众人还是忍不住一阵惊呼。
到应荷,这已经是第二十五个与【江关烟雨碑】产生共鸣的人,可是,从第一人孙桂芬开始,到现在,已经六天过去,这些‘共鸣’之人却没有太大收获,在【江关烟雨碑】上的参悟并没有多少领先,并没有多少突破。
应荷!
会是例外吗?
……
“当然不会!”
阎闯任由应荷在台上在碑前站了足足一个时辰,沉浸其中足足一个时辰。
应荷以为自己与【江关烟雨碑】正在‘共鸣’。
台下观众、天上宗师,他们也全都这么认为。
但唯有阎闯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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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