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昏迷
又走了一会儿，远远看到一处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大家都很高兴，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待走的近了，发现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好像刚走了没多长时间。
仔细查看了四周，联想到昨天袭击的那帮人，判断出大概的人数和扎营习惯，结合那些人最后溃逃的方向，大家一致认为，这里住过的，应该就是昨夜那帮溃逃走的人。
这里丢失了很多东西，这混乱的样子看来，对方走的很匆忙。
但也要多加小心，在己方体力没有恢复之前，最好不要跟这帮溃兵对上。
穷寇莫追，对方如果垂死拼命，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惊人的。
自己这方人太少，后面路途遥遥，承受不起任何损失了。
突然走在前面的李威眼睛一眯，眉头皱起，他赶紧跑上前，想要挡住什么。
辛弃疾看到了他的异常举动，好奇是什么让李威有此动作。
李威在军中这段时间，不论是阵前对战和治军能力，还是智谋上，都有很大进步，俨然一位成熟的军中将领。
皇帝为了奖赏他，早就特旨封了将军，这次回去，肯定还要再升。
而皇帝对商贾出身的冯立还是有些偏见的，一直是校尉。
当然，陛下历来门第之见不那么重，可能是他身边的人挡着不让封赏太过，很多人对商贾还是有歧视的。
当然，他们那帮子人，谁都歧视，卫霍也被他们歧视，但人家升到一定地位了，你歧视也是白搭。
辛弃疾走上前，扒拉开面前挡着的几人，看到一堆树枝上晾着两张白色的狼皮。
他脑子轰的一下，仿佛炸开了。
这是才回来的、昨夜护主受伤的、自己把它们从小养到大的大白小白吗？
辛弃疾立刻上前拿起来查看还湿着的狼皮。
狼皮显然是新剥下来的，有的地方还有鲜红的血迹，晾在这里，可能是走的匆忙，忘了收走。
游牧民族不事稼穑，不会种植棉花和桑麻，大多以兽皮御寒，这么漂亮的狼皮，可遇不可求。
辛弃疾手伸到狼皮的肚子位置也有差不多的黑毛。
这是大白小白无疑了。
李威和众士卒都担忧的看着霍去病，他们知道他的马，他的鹰，他的大白小白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有时候，比他的女人还重要。
虽然他一直嫌弃大白小白的不着调，关键时候帮不上忙，但他自己可以说，别人都不敢动它们一根毫毛。
现在，它们不止被动了，还被扒了皮。
昨夜那帮人，最后败逃，但他们到底带走了将军多少心爱的东西。
他的女人，他的好兄弟，他的狼……
他的鹰如风呢？在哪儿，自从出发就没见到它。
李威胡思乱想着，就看到将军高大的身体晃了两晃，地动了？
李威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左右看看，好像没有地动。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霍将军直挺挺倒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辛弃疾醒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懵了好久，才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躺在一辆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在走。
这是躺着进西域，也要躺着出西域么？
他看了看骑马走在车旁的李威，道：“我睡了多久？”声音沙哑。
“不久，半个月。”李威惊喜的声音传来。
有很多时候，他以为霍将军死了。
几年前，他受雇于商队，护卫商队出关，去西域做生意，路上，他救了一个男子。
男子受伤很重，几乎不治。大夫说，外伤还好说，他中了奇毒，恐怕命不久矣。
他不信，坚持要救，并把自己这次出关的酬劳作为那个人的饭钱和药钱。
主家感慨他的侠义之心，同意收留并救治那个伤者。
那个人也真是条汉子，硬生生挺了好久，虽然一直昏迷，但一直也不死。
从乌稍岭直到快走到张掖，两个多月时间，他就那么半死不活的躺着，很多时候仿佛死去了，摸摸还有热乎气。
那次他活了，这次，他也能活，这不，这回他没躺两个多月，只躺了半个月就醒来了。
只不过，那次他是受伤并中毒，这次，他是受伤和伤心，心病难医，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李威让队伍停下，招呼人拿来热水喂给霍去病。
知道霍去病只喝热水，他们每日休息的时候就烧了热水，放温后灌在水囊里保温，预备着他醒来立刻就有温水喝。
喝了几口温水，辛弃疾觉得身上舒服一点了。
“这是哪里？”他声音沙哑，口音生硬，这是因为好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
“快到玉门关了。”李威回答。
默了默，李威又开口：
“辛大兄，我听说玉门关附近有一位咱们大汉的高人，不如咱们去见见他吧？”
李威看着躺在那儿，曾经勇冠三军的人，现在虚弱的拿不住小小一只水囊，小心翼翼道。
“哦？什么高人？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高人吗？”
有那么一瞬间，辛弃疾颇有些万念俱灰的念头，但想到还有个小小的人儿需要他去救，又必须赶紧振作起来。
可是，他现在只觉得力不从心，实在是浑身无力，不会又中毒了吧。
“大兄，你没中毒，随行大夫说你身体无大碍。”李威仿佛能看得懂他的心中所想。
那就是心病了。
匈奴到底是奸计得逞，打击到了他的心智。
“李威，你说的对，以我对赵破奴的了解，他不会背叛我，他也没有理由背叛我。但匈奴的计策还是起作用了，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赵破奴是否有危险……我，我对很多事情产生了怀疑。”辛弃疾诚恳道。
他莫名其妙变成了梦中一直想成为的人——霍去病，但到大汉这么久，他一直奋力拼杀，享受着被皇帝绝对信任，权倾朝野，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他一直很亢奋，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即便身处低谷都可以挣扎向前，奋力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赢得了战争，打败了对手，但他得到了什么呢？
失去了妻子，爱人，兄弟，朋友……呃，兄弟，不知道兄弟这个是否失去了，还要再看看情况。
反正他就像个天煞孤星，谁跟他亲近，谁就倒霉。
想到这里，他想把李威骂一顿，甚至打一顿，不能对他太好，否则李威危矣。
他的如风呢？它还好吧？
胡思乱想着，鹰叫声传来，如风从天上盘旋而下，凄厉鸣叫。
它在说什么？
好像是在示警，有敌袭？！
众人都紧张起来，还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