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找到一处避雨的山洞。
有官差拿着火把进入探查一番,确定这里不是野兽的巢穴,这才招呼众人进去。
洞穴不小,但是流放队伍这么一大群人乌泱泱进去,还是显得特别拥挤。
苏沫眼明手快,庞大的身躯向前一冲,瞬间弹开几个人,冲到靠墙位置,借势往地上一躺。
同时将严逸从背上揪下来,丢在墙边趴着。
她双手即刻张开,身体摆成一个大.大的“大”字。
就将绝佳的地理位置占好。
她甚至都没看到张桂兰在哪,就躺在地上喊起来。
“娘,这里。”
严逸简直被苏沫的一系列操作整的目瞪口呆。
这个山洞偏小,官差清理出自用的位置,其他大多数人都是紧挨着站着,能抢到位置坐下的都很少。
苏沫是一通神操作,直接抢到了两个躺着的位置。
一个是严逸的,一个是她自己的。
而且由于苏沫体型庞大,她喊来张桂兰之后,身体一侧,直接给张桂兰倒腾出一个躺的地儿。
这就等于凭借苏沫一己之力,顺利抢占了三人位置。
严逸虽然被这番做派震惊的瞠目结舌,但是他唇角勾起一个好看
的弧度,笑容不断扩散,他心里莫名觉得开心。
“儿媳妇,你太厉害了,这都能抢到位置。”
“低调,低调。”
“哈哈哈。”
严逸欣赏着苏沫和自己的娘张桂兰调笑,勾起的唇角就放不下去。
两人边说,边将草鞋草帽都摘下来,放到脚边。
张桂兰又动手帮严逸把蓑衣脱下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苏沫的这一做法让很多人红了眼。
“那个女人太讨厌了。”
“那么胖,还那么能跑。”
“我就是被她撞开的,不然早坐下了。”
“我们要不要把她撵起来?地方是大家的,凭什么她躺着,我们就得坐着。”
“我看还是算了,毕竟她和官差能搭上话。”
“狗腿子。”
“呸,真恶心,又丑又恶心。”
王家有几个人窃窃私语。
他们早就看苏沫不顺眼了,中午大家都能休息的时候,她张罗着摘什么野菜,结果大家一通忙碌,好人却全让她一个人做了,别人是一点实惠没落着。
现在又抢占位置肆无忌惮躺着,更让人看着心中不爽。
小妾郑美玉身边,正好是个王家人,她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人说话。
“你们是因为什么被流放的啊?”
王家那人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小妾郑美玉,上来就问人流放原因,一点礼貌都没有。
见那人不理自己,小妾郑美玉自言自语继续道: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就是因为二房那个严逸贪污,就是那个挨了板子一路上不能走路那个,那不躺在地上吗。”
“他贪污被抓,给我们大房害了,我们才被流放的,你说这人是不是黑心肝,烂肚肠。”
“他那个媳妇也不是个好相处理的,不孝敬公婆,只会欺负我们大房撒泼打滚,还张罗着分家,你说没了我们大房照应,她算个啥?”
王家女子歉意一笑:“这位姐姐,我还有事,失陪一下。”
说着,便在人堆里挤到另一个角落。
她原本就是不想听自家人在那嚼舌根才躲到一边的,没想到碰到个更奇葩的小妾郑美玉。
换了地方之后,世界终于清静了。
祖母罗姒一侧的腿在摔倒时被石头划破了,脚踝也扭了一下,肿了起来。
虽然都没有伤到筋骨,但是近几天内,想自己长时间行走,也是不太现实。
大伯娘唐思安慰着祖母罗姒:“没事的娘,孩子们都是些孝顺的,您走不动,就让她们背着您。”
祖
母罗姒不想说话,腿上淋了雨水,伤口有些发炎。
她哎呦哎呦叫着。
大堂嫂林梦安心里不是滋味。
她刚才大雨中背了祖母好一会儿,现在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她累的只想坐下歇会儿,可是山洞太挤了,她没地方坐下去。
现在听到大伯娘唐思说让人背着祖母,她本能的抵触。
漂亮话都让唐思一个人说了,受苦受累的还不是她这个背人的。
五岁的侄女严从心和七岁的侄子严从锐挤在一边犄角旮旯。
严从心:“这讨厌的雨水,衣服都湿透了,真难受。”
严从锐:“咱们没有换洗的衣服,也没得办法。”
严从心突然眼里一亮:“对了哥哥,你下雨之前有没有抓到虫啊?”
严从锐拍拍胸/脯:“这还用说,你老哥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严从玲那个瘦猴子最怕虫了,上次就被我用一条豆虫吓的发烧三天。”
“还是哥哥聪明,让那个王安安不背我,我就让她孩子难受,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得罪我。”严从心恨恨说道。
“来,来,看看。”严从锐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爬着几条绿油油的虫子,有大有小,虫子扭动起来有点恶心,“这得
五六条呢。”
“够了,够了,等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咱们……”
大伯严苛、大堂哥严策、三堂哥严厉又聚在一起,三人这次没探讨什么。
他们三人脖子已经疼的几乎不是自己的,肩膀原本就起了水泡、破皮的肩膀,经过雨水的浸泡,全都红/肿甚至溃烂。
就这,还要顶着沉重的珈项。
在不断的挤/压摩擦下,他们恨不得将肩膀砍下来以缓解疼痛。
大伯严苛硬是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到祖母罗姒身边状似关心道:
“娘,您的脚好点了吗?”
“哎呦,娘的好儿子,娘还是疼啊。”
“娘,依我看,您的脚还是跟官差换点药来涂涂,这时候咱别怕花钱,也不是天天能赶上下雨不是?钱留着,也得有人花。”
祖母罗姒点点头:“还是我大儿子懂事,钱财乃是身外物,你能这么想,娘心里高兴。”
祖母罗姒腿脚受伤,她是想换药的,她年纪大了,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但她管着银钱,也不能全只为自己考虑,免得落人口实。
她就等着有人给她个台阶下呢,她好能理所当然的花这些银钱。
如此看来,最孝顺的还得是她大儿子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