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后那一栋楼没有?我家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富豪,但我爸上不上班影响不大。”
以老爸的学历和能力去上班,顶多找份工厂保安的工作,收入可有可无,还不如宅在家里,钓钓鱼,做做饭。
那一刻,秋风拂过,徐清舒有些凌乱,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闹了半天,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安亭根本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他居然是租二代。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吊!
“你…那你为什么要勤工俭学?”
安亭扶着额头,无奈道:“我没有勤工俭学,那一家店是我朋友开的,我只是出于兴趣去帮忙。”
从头到尾,安亭没说过自己勤工俭学,都是学校那些人在脑补。
其实…不能怪其他同学误会。
正常人见到一个高一学生每周末都在市中心奶茶店兼职,自然而然会往那方面想,谁会脑补这是老板?
再加上安亭的衣着都很廉价,他不是很在意这方面的细节,大大咧咧惯了,能穿+舒服就行,品牌不重要,巴不得每天拖鞋+大裤衩。
“这就是所谓的扮猪吃老虎吗?”
“哪有,我家没有那么富裕,就普通家庭,有什么好炫的?”
这是安亭的真心想法。
2006年,家里年收入大约20个,房租+村里分红+老爸的婚宴承包,算不上真正有钱人,人家包维维都不炫富,我炫什么?
徐清舒嘟哝一句:“普通家庭…?”
安亭诚恳点头,“嗯。”
正好这一会儿。
前面的交通混乱已经结束了,安亭再一次发动摩托车,继续前进,很快抵达小镇公交车站。
下车后,眼看着安亭坐在摩托车上,迟迟不离去,徐清舒不明所以,道:“你不回去吗?”
安亭翻了個白眼,道:“接到父上通知,必须目送徐老师上车。”
徐清舒坐在候车厅的长椅上,笑了笑,又继续说教,道:“既然你家不缺钱,你可以不要去兼职吗?安心学习!”
“不行…”
“哎…你就当是可怜可怜老师嘛,为了你,我在期中考试的年级会议上已经被学校领导骂得很惨了…还有,你对我真的很重要!除了我的父母亲人,未来三年最重要就是你了!”
她伸出手,摇了摇安亭的手臂,竟然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儿。
言之凿凿,让安亭惊出一身冷汗。
“没想到徐老师,你竟然觊觎学生…”
“呸!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见到老师坐公交车吗?三年后,如果你能考上清北的话,老师会得到奖金,开上小汽车,咱俩双赢不好吗?”
如果有学生考上清北的话,班主任确实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购买一辆小车车了。
“哦…”安亭听懂对方的意思。
这是一个相对现实的话题。
放在平日里,徐清舒不会跟学生谈这些的;一方面是假期,身份不是老师,另一方面是喝酒了,放开不少,畅所欲言。
徐清舒的确有现实的一面,她想要往上爬,想要成为教育体系的扛把子,想要当领导,想要过上更好的物质生活。
但…以上种种,不影响她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
总有人将好人与清贫捆绑在一起。
其实…好人不应该过好日子吗?
尽管徐清舒很可怜,但安亭有自己的难处,默不作声,无法回应。
见状,徐清舒双手托腮,长叹一声,幽怨道:“往年的状元,一个个都是自觉的好学生;怎么今年碰上一个奇葩?”
安亭被她逗乐了,都有点内疚,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青年被自家学生逼到这么委屈,难为她了。
“我…期末考试杀进全年级50名,不会让你太难堪的。”
即使没有徐清舒的委屈,安亭都决定好好学习一波,尽可能在期末考试杀进前五十名,为了走读。
“你说的哦!”
虽然不是重返巅峰,但总比掉出前一百名好。
徐清舒算是勉强接受了。
交易达成!
正经事情都处理好了,29路公交车又没来。
徐清舒闲来无聊,似乎想到什么,八卦道:“安亭,你和宋瓷应该知道学校的绯闻,为什么不澄清呢?”
“啊…那个啊,因为我和宋瓷都太受欢迎了,充当彼此的挡箭牌,对谁都好。”
听起来有点自恋自大,但徐清舒是过来人,不是不能理解,她知道安亭和宋瓷这一类人是挺受欢迎的。
“哦。”
却不料。
本来气氛都和谐了,安亭不合时宜嘀咕一句:“我觉得早恋不一定是坏事。”
“为什么?”
“因为徐老师是反面例子,从小学到大学都不谈恋爱,结果二十多岁跑出来相亲,哈哈哈。”
看到没有?
遵循父母和老师的话,乖乖到大学毕业不谈恋爱,结果现在工作几年连个对象都没有!到处相亲!
徐清舒的血压…
好气,又无法反驳。
他又欺负我。
未来三年,一定会被这个男生气死。
……
告别徐清舒以后,准备回家的安亭,接到高飞的电话。
他让安亭过去镇中心的桌球场玩一会儿,“赶紧出来,胖子、李琦、石子莫、包子和曾曦都在,故里初中人,集合!!!”
话音刚落。
一旁插进来包维维和曾曦的声音,道:“记得喊上宋瓷!”
这应该是一次小小的初中同学聚会。
虽然人生开拓了新地图,但不要忘了曾经的友人。
无论未来走多远,也别忘了最初的地方。
小镇生活与校园生活,都很美好,缺一不可。
安亭还真的有些想念初中小伙伴,不假思索,回答道:“哦,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而后,安亭骑着摩托车,回去紫荆街,到了家门口,电话都懒得打,直接喊了一声。
“宋瓷!”
没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