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上钩

徐得庸咧嘴嘿嘿笑了笑,甩锅道:“都是小理儿想要买的,其实我不喜欢养鱼的。”

“啊,叭叭……。”

小理儿也是适时说话,急得想要去抓小金鱼玩。

徐慧真忍俊的笑着道:“那那儿小缸是谁好几天前就涮出来了?”

“咦!”徐得庸装傻充愣道:“是嘛,谁弄的?这小缸挺不错,正好可以养鱼,再移栽一颗水莲放里面,应该很漂亮。”

“漂亮你个大头鬼。”徐慧真笑着没好气道。

“谢谢夸奖。”徐得庸眨了眨眼睛唾面自干。

徐慧真微微撇嘴,不再搭理他,这家伙又不正经。

不行,晚上回奶奶那里,避战!

徐得庸把盆放下道:“理儿,妈妈对你乱买东西有意见,咱们先出去买吃的,不然早上要饿肚子喽。”

说罢,拿起一旁边的一个小竹篮,在小理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着她小跑出去。

“吖、吖、吖……。”

小理儿的注意很快被转移,又“滋滋”咧嘴笑起来。

来到食堂,顾客不多也不少,进进出出的需要排一小会队。

孔玉琴和蔡全无正在做售卖员,范金有天没亮就过来烧火、做饭,此时靠在厨房门口打着哈欠,马连生则在里面收拾,锅上还有热气腾腾的各种吃食。

范金有见到徐得庸抱着小理儿进来,目光微眯,笑着走过来打招呼道:“唷,得庸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得庸笑了笑道:“是啊,金有这早上顾客不少啊!”

两人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

范金有逗了逗小理儿道:“你看这小闺女,被伱们养的真招人稀罕,我要是有儿子,肯定跟定个额娃娃亲。”

徐得庸淡淡一笑道:“现在可是新社会,婚姻自由,可不兴这个。”

“也是。”范金有连忙道:“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再说我现在单身汉一个,想要儿子也没有啊!”

徐得庸一边排队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道:“你年纪比我大,条件也这么好,按理说该找了。怎么,还对陈雪茹……。”

范金有打断道:“没有,谁对那样的女人感兴趣,眼高于顶,势利眼,有俩臭钱就瞧不起人。”

“呵呵。”徐得庸笑了笑没说话。

范金有说完之后,眨巴眨巴眼睛道:“哎,得庸,这话你可别和陈雪茹说啊,不然那娘们逮住机会得带往死里编排我。”

徐得庸淡淡道:“放心,我不是背后说人闲话的小人。”

范金有:“……”

你小子说谁呢!

徐得庸要是知道他此时的想法,肯定会为自己叫冤,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只能说范金有这货心里有鬼,自己往自己身上套。

而且最近范金有这货消停的忒多,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烧火、干活,下午又积极参与识字班教学。

虽说和徐和生偶尔有点言语上的小摩擦,但识字班一直延续办得很好,整个人的口碑提升不少。

街道上好像也有把他调回居委会的风声传出,毕竟培养一个“干部”也是不容易。

大体的意思是:范金有虽然在经营上没有什么作为,但做为人民服务的工作还是可以的嘛。

想来是这货明里暗里的使劲,想要跳出“火夫”这个工作,重新成为人人尊敬的“范干部”。

毕竟,这货虽然之前作妖,没有了职位,但头上“预备干部”的标签还在。

他只要不作妖,认认真真的干活,跳出这个“火坑”只是时间的问题,要是之前就要这觉悟,早就转正了。

“啊啊啊……。”

轮到徐得庸买东西,小理儿见到桌子上各种香喷喷的东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急不可耐想要去拿。

蔡全无笑着道:“得庸,来点什么?”

徐得庸轻轻拍了拍小理儿小屁股,让她老实点,道:“来六个窝头,四个花卷就成。”

“得嘞!”

“家里装修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徐得庸问道。

“差不多了。”蔡全无笑着道。

“好,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叫我。”徐得庸道。

“成,先谢谢您嘞。”

“甭客气!”

徐得庸付了钱和粮票,蔡全无给他将窝头和花卷夹到他拿的小竹篮中,徐得庸告辞提溜的回家去。

怀里的小理儿想去抢,徐得庸便把竹篮的把让她握着,小胖手握的紧紧的,咧着嘴傻乐。

回到家,徐慧真已经把稀饭盛好,两个小菜摆在桌子上。

见到他们回来,徐慧真笑着道:“哎哟哟,是我们家理儿提着回来啊,这不错,可以帮爸爸妈妈干活了。”

“啊……。”

小理儿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张着小嘴答应着。

吃过早饭,徐慧真去食堂帮忙,徐得庸则抱着小理儿在外面玩小金鱼。

盆放在花池台上,小金鱼在盆里游来游去,小理儿坐在徐得庸腿上,前倾这小身子,两只小手插在水里想看去抓小金鱼。

哎,抓不到!

徐得庸则在想着,今个是第三天,应该会有信。

两天“踩点”,一天办事。

“啊啊啊……。”

正想着,抓不得小金鱼的小理儿气的“啊啊”叫。

“啪”的一巴掌,打的水花四溅,溅了自己一脸,顿时还吓了自己一跳,小表情一下子呆住了。

小模样傻傻呆呆的,可爱的不得了。

徐得庸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摸头杀道:“哦……,胡噜毛,吓不着,揪揪耳,吓一会儿……。”

“哦……。”小理儿靠在徐得庸怀里,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好像是在向他告状似的。

“哦什么哦,你个小笨蛋。”徐得庸拿头蹭了蹭她。

“咯咯咯……。”小家伙很快就乐呵起来。

徐得庸把她放进小木床内道:“乖乖躺着,爸爸给小金鱼换个环境。”

徐得庸在缸底铺上河沙和河泥,小心的倒上水,沉淀一会,又撒了点鱼食,将盆里的金鱼倒入里面。

小理儿的眼睛随着他来回的动,嘴里偶尔说着听不懂的婴语,徐得庸不时回应她。

小家伙自己玩累了,便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

徐得庸见到,小心翼翼的将她连人带小床搬到屋内。

随后继续做芦苇席子、门帘和窗帘。

临近中午,徐慧真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说找你的。”徐慧真看着他道。

来者是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不认识。

徐得庸目光一动,起身笑着道:“您是邰叔介绍的吧。”

青年话不多道:“是的。”

徐得庸道:“成,我这就和您去。”

随即对徐慧真道:“慧真,我有点事出去啊,中午饭我不回来你先吃,最多一两个小时我就回来。”

徐慧真杏眼眨了眨,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道:“你去忙吧,用不用我给你留饭菜?”

徐得庸笑了笑道:“不用特意留,我随便吃点就成。”

说完,他转身出去,骑着板车带青年离开。

……

此时,廖玉成正要回家吃饭,经过一条小街。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寻思着:“今天可是限期,陈雪茹这娘们竟然还沉得住气,难道不怕自己将她和伊莲娜的事情给捅出去?还是……。”

这时,一辆驴车经过,驴子屁股后面还挂着粪兜,赶车人吆喝了声道:“哎,让一让……。”

廖玉成抬头,对方快要到近前,他连忙向一边躲避,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没等他说对不起,脚下又是莫名其妙的绊了一跤。

踉踉跄跄的向前扑去。

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木盒子,喜滋滋的刚从胡同里走出来,侧面廖玉成就“不由自主”的扑了过来。

“哎哎哎……。”廖玉成嘴里忙不迭的道。

小姑娘顿时被吓了一跳,木盒抱在怀里挡住廖玉成的身体,被撞了一下。

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胖乎乎的廖玉成一撞,身子将向后倒去,手里的木盒就控制不住的脱手而出。

“嘭,啪!”

廖玉成被这一挡,倒是没有跌倒,止住身形。

小姑娘坐在地上,疼的流眼泪。

廖玉成连忙道歉道:“抱歉抱歉,你没事吧,我刚才不小心绊了一跤撞到你了……。”

小姑娘抬起头来,楚楚可怜,有点梨花带雨,还挺漂亮。

廖玉成也是有点惊艳,说着想要伸手扶起她

小姑娘向后缩了缩道:“不要碰我,你是不是故意耍流氓。”

廖玉成闻言连忙道:“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你而已,都是那驴车……。”

他转头看去,人家驴车已经转弯走了。

“瑛子,怎么回事?”

这时,胡同里一个穿长衫的中年男子出来道。

廖玉成有连忙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就是不小心撞倒她,可没有耍流氓的意思。”

瑛子见到他过来,顿时委屈道:“叔,他碰到我了……,哎,盒子……。”

小姑娘像是忽然想起,爬到木盒旁,看着跌出了碎裂的青花瓷碗,哭着道:“叔,碗碎了。”

“什么?”中年男子顿时大惊,连忙上前查看,见到碎裂的碗也是脸色有些阴沉。

廖玉成见此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舔了舔嘴唇道:“你们别说这是个古董,让我赔吧?”

中年男子起身看着他道:“这位同志,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是非公断自有公论。”

“耍流氓咱另说,刚才你可是亲口承认撞到人了,难道撞到人把东西摔坏不应该赔吗?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着,对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道。

“对,该赔。”

“你都把人家小姑娘撞哭了,总不能让小姑娘赔吧。”

……

几个人七嘴八舌道。

廖玉成这事自己不占理,人家可不怕进派出所。而且,关键他怕进了派出所,这小姑娘要是一口咬定他耍流氓。

那到时候,就是黄泥掉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只怕一折腾,名声臭了,自己这居委会的工作都甭想干了!

廖玉成心思急转道:“好好好,那你说东西值多少钱我赔还不成吗!”

中年男子坦荡道:“听刚才您说话的意思,是说我们是有意为之吧?这样吧,东西值多少钱,我们不说,您随便找一家古董店或者委托行,让人家估价。”

“嘿,这人办事敞亮。”

“人家说话在理,怎么是骗人呢。”

……

廖玉成脸色顿时一阵青红,同时心中的感觉愈加不好,当然不是被骗的感觉,而是要大出血的感觉。

因为人家明白的有底气,而且越这么说,只怕东西越不便宜。

不过望着周围来看热闹的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并且还有一些认识的人。

他连忙道:“成成成,就按你说的办,我们这就一块去找一家。”

中年男子道:“哎,慢着,你这人一看就很有心思,为了防止你等会反悔变卦,还是白纸黑字写下为好。”

廖玉成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掏出纸笔,将经过写下、赔偿,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中年男子也签下自己名字“于循”,并让两个“目击证人”也写下名字,这样就是证据确凿。

中年男子于循感谢后,带着小姑娘瑛子,和廖玉成到了附近古董店和委托行鉴定。

若是东西完好,给出的价格都是一百往上。

廖玉成顿时面如土色,他哪有一百块给赔偿。

于循看着他淡淡的道:“您是回家拿钱赔偿,还是我们去派出所解决?”

廖玉成心思急转,连忙道:“这位同志,咱能不能商量一下……。”

“不行。”于循直接打断拒绝道:“今天本是拿着去和朋友交易,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不拿钱,要不还给我一个一模一样的。”

廖玉成道:“我知道我知道,您消消气,消消气,这事谁都不想发生。况且,责任其实也不全在我一人身……。”

于循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转身就走。

“哎,您干嘛去?”廖玉成愣了一下道。

于循道:“到现在您还想推卸责任,我更无法相信你,我要去派出所。”

廖玉成听着直挠头,好家伙,动不动就去派出所,这是不想给自己留活路啊!

他连忙上前拉住于循道:“哎,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听我说,您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一定凑到钱给您。”

于循道:“我不相信。”

廖玉成:“……”

感觉也是日了狗,拉着他不松手道:“那您怎么才能相信我?”

于循断然道:“除非你能让我相信你能凑到钱还我,不然就去派出所。”

廖玉成神情变幻,权衡片刻道:“这事……,咱得找个地方说,而且您得答应给我保密,不然您就是把我送派出所,我也给不了您钱。”

于循迟疑片刻道:“那好吧,姑且一听,就去刚才胡同,我就住在那。”

廖玉成一听,更加的放心了一些。

两人来到于循的“家里”,让小姑娘待在院里。

于循坐下道:“说吧。”

没办法,今天不说个所以然来,这一关是甭想过去了。

廖玉成咬了咬牙道:“前门大街上的那个丝绸店您应该知道吧?”

于循点点头道:“路过过,但没进去过,听说是个女掌柜。”

廖玉成道:“之前公私合营,不才正是丝绸店的公方经理。”

“哦!”于循略微有点惊讶。

廖玉成随即讪讪道:“不过出了点事,我当不下去了,但是,我知道那私方经理的一个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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