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小官吏正忐忑吃茶,便是见到章倧风风火火沉着脸走了进来。
“见过府尊……”一众人赶忙行礼。
章倧踏步上前直接坐在首位上,环视众人,随后便是冷笑起来,“好、好啊!陛下驻跸绍兴府,还未曾进门,你们就先在陛
“之前陛下出萧山,我也让叶知县提前派快马绕道过来,给你们传信儿了吧,你们是不是嫌自己的脑袋长得太久了一些,所以想要让皇城司查一查你们了?”
“可你们想死,别拉着本府!”
章倧盛怒之下,拿起桌案上的茶盏,直接拍倒地上摔了个粉碎。
众人噤若寒蝉,毕竟,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半晌的沉默后,还是判官段志起身,“叶知县的传信,下官等却是接到了,上下该安排的也已经安排了,并且派人去随着銮驾伴行,只是未曾想到,陛下会微服前来,这才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道今日陛下抵达,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什么事儿?”章倧冷笑,“好事儿,给本官长脸的大好事儿。”
他转头朝着山阴知县看过去,“张知县、韩钤辖,你们二位给本官解释、解释,咱们绍兴府什么时候入城需要缴纳人头钱了?”
“这等规矩,是本官定的,还是你们定下的?”
山阴知县张玉慌忙起身,“这……下官不知道啊。”
“许是下边儿的小吏擅自而为……”钤辖韩光也赶忙开口。
“好好好,你们这是将本官当傻子了?也好,反正此次陛下前来,皇城司提举亲自随行,这件事情哪怕你们不说,皇城司也会查个底儿掉,届时你们阖家被皇城司拿了,本官会看在同僚一场的份儿上,送你们一程。”
一旁的会稽知县侯万笑道,“张大人,你们这不是害了府尊大人么。”
张玉脸色惊慌,“侯万,你们会稽县还不是如此,又非是只有山阴县……”
“好、好!”章倧已经被气笑了,“原来,我这个知府也不过是个空架子,这上上下下你们自有应对,本官这个知府被瞒的好啊,这件事情被瞒着,那不知道还有多少事儿,是本官不知道的?”
“前不久皇城司查遍东南各州,看着那些贪官污吏一个个被缉拿,本官还很是自得,觉得咱们绍兴府虽有瑕疵,可是却瑕不掩瑜,总体还是好的。可现在看一看,哪儿是什么瑕不掩瑜,这叫蛇鼠一窝,本官连带着你们这些人,一个无知的棒槌加上一众精明的硕鼠!”
“本官被陛下授命权知绍兴府,这两年也算是兢兢业业,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你们在对本官演戏啊!”
“好、好啊!”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们不想好好活着,那本官这个知府也没脸再当下去。”
“明日便直接向陛下请辞,至于你们……哼,各安天命,就看看哪一个能逃得过皇城司探查!倒要看看,这一次整个绍兴府,有几个会人头落地。”
此言一出,一众人麻了,你这堂堂知府不能撂挑子啊,大家可都还指望着你呢。
“大人,不可啊。”
“下官该死。”
“大人恕罪……”
一众人七嘴八舌,判官段志先看了看章倧,又环视众人,转念间便是明白了。
府尊大人的盛怒自然是真的,可是也有演戏的成分,至于为何演戏?自然是要收权!
皇权不下乡,这个时代,并不是你官位高就能说了算,哪怕是知府也不是每个人都给他面子,莫说在场的几个主官,便是那些小吏,谁后边儿没几分根基?
就如那山阴判官唐闳,唐家在山阴扎根多年,这衙门上上下下包括这当地的商贾、百姓,不知道有多少靠着唐家过活,岂是你上官一句话就能够辖制的了的?
所以,章倧虽然已经在任将近两年,但是对绍兴府的掌控要说有多强,还真的未必。
这一次陛下驾临,有风险但是也有机遇,借刀杀人,借着皇帝的威势压一压当地的这些官吏和大族,届时他章倧在想要做些什么,掣肘自然也就少的多了。
说白了,这些人的死活章倧不在意,但是,如果他们能够乖巧些,活着对章倧更为有利。
将人都砍了自然是痛快,可换一批人同样是如此,还不如借此机会收拢权利最为重要。
想明白章倧的意图,段志当即就明白该怎么办了,他这个外来的,便是双方的调和剂,而章倧此举是对他示好也是拉拢,也是让他来下这个台阶。
略微思忖,段志便是开口说到,“陛下驾临,乃是绍兴府沐浴皇恩的喜事,平日也就算了,可现如今咱们必须跟府尊大人一条心,毕竟,咱们上下同心,才能够度过此次灾劫。”
“大人,咱们这绍兴府河流遍地,却也是殊途同归。”
“在场的诸位,虽然有小过,不过却也无大错,最为重要的,便是尽皆对上官恭敬有礼!百姓有言:衣衫穿旧了贴身,人用旧了贴心,咱们在场的也不是新丁,哪一个不想与大人贴心?”
众人一听台阶来了,赶忙跟上。
“段大人所言甚是啊,我等对府尊大人一向敬重,只是下边儿小吏繁多而难以管束,这才出现了疏漏……”
“大人,您看诸位大人也是有心无过,疏漏了一些,陛下能不能给咱们一个请罪的机会?”
章倧依旧沉着脸不开口,条件还没谈好,怎么能随意松口。
段志自然知晓深意,转头对在场众人说到,“诸位,咱们为官不易,谁也不想入了那皇城司的诏狱,这一次的过错非是山阴也非是会稽,在做诸位有哪一个能应承身上就没有任何污点么?皇城司的上差查下来,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
“所以,咱们必须跟大人一条心,让大人帮着在陛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山阴知县张玉心中一叹,上前说到,“此次是下官给大人惹了麻烦,若是能够到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