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桌子,让众人止住话语,“诸卿所言不错,既然此法可行,那就传旨张浚,让他按照这个方式去跟他们谈!”
“现在主动权在咱们这儿,他们没有跟朕谈条件的资格。”
“告诉张浚,兵马继续南下压迫,朕给他的兵马,不是摆着看的,除非对方彻底臣服,否则绝不收兵。”
“许尚书,让人在乌蒙山、罗氏鬼国一带宣扬此事!虽然暂时不宜继续对他们用兵,可却也不能让他们消停下来,朕要让他们知道,邛部州不是朕的对手,他们也早晚会臣服。此事,朕会让皇城司的人与礼部配合。”
“老臣遵旨!”许老夫子翘着胡子应了下来,他虽然顽固、他虽然老了,可谁还没个大国梦!
万国来朝……只要想一想,老夫子就觉得自己还能在尚书的位置上继续干十年!
什么?两年致仕?谁说的?反正我肯定没说过这话……吧?
腊月的临安城,虽然有冷风拂面,不过依旧挡不住城中百姓的热情,尤其是随着年节邻近,街巷之上的热闹反而比平日更胜三分。
一座客栈的二楼雅室,赵构一边吃着刚刚送上来的吃食,一边通过窗户打量着街巷之上的热闹。
在他旁边儿,王申正襟端坐、郑刚中专心致志的大吃大喝、阿贵哭丧着脸欲哭无泪!
不错,咱们皇帝陛下再次出宫体察民情了。
说来这家客栈的名字很有意思,叫‘久住王员外家’,原因是这客栈东家是一个姓王的员外,为何吃用会到了客栈中,是因为赵构之前听淑姬提及,这家的‘拨霞供’最为鲜美。
什么是拔霞供?以薄批、酒酱椒料沃之,侯汤响后,令自筴入汤,摆熟、啖之!
熟悉不?不错,就是大宋版火锅。
因为这时候习惯涮兔肉,在汤中一撩拨,兔肉变成云霞一般的色泽,因此而得名!
这店家虽然是客栈,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功能复合体,想吃、想住、想玩儿,不敢说应有尽有,但是也不会让人觉得乏味。
而且,这时候的客栈很人性化。尤其是针对从外地而来的士子,堪称关怀备至。
比如说,住店的客人如果水土不服生病了,根本不必担心,朝廷有明文规定,‘客旅不安、不得起遣’。客人生病了,店家不得将其赶走,还要就近找大夫给他看病,如果客人没带钱,店家可以告知官府,医药费暂时由大宋朝廷支付。
虽说这种规定未必所有地方都能落实到实处,可至少也会有人受益。
“王申,多吃些,就你这肚量,吃的还不如老郑多?”
王申尴尬的笑了笑,对面郑老夫子胡子上都沾了汤水,依旧大吃大嚼,这老郑是几天没吃饭了?
老郑也委屈啊,之前赈灾,听说秦桧那奸贼倾家舍业捐献,他自诩清正,怎么能连秦桧都比不上?脑袋一热,将家里捐了个干净……
好在他俸禄还算丰厚,否则的话,一家子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不过,家中吃喝给老母、妻子、女儿留着,他能省则省!今儿个好不容易吃饭不花钱,还不可劲儿的造?
“老郑!你是临安府知府,朝堂大员,注意点儿形象,让人瞧了,还以为朕缺了你的俸禄。”赵构嫌弃的挪了挪屁股。
郑刚中捞了一筷子肉,蘸料都懒得蘸,直接塞进嘴里,随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候,谁少吃谁是傻子。
一餐吃了将近一个时辰,老郑摸着肚子打着饱嗝,顺便吃茶遛缝。
“老郑,给钱!”
郑刚中吃的肚圆,眼都不想睁开,随口高喊,“掌柜的,付账。”
说罢,朝着阿贵一伸手。
阿贵抠抠索索的从袖子中掏出几张银票,正待数一数,却被老郑一把尽皆拽了过去,睁眼打量一下,将其中一张抽出来,其他的直接塞到怀中。
这干净利落的动作,让王申嘴角直抽。
掌柜前来,给了银票,一行人便是下楼,正沿着楼梯向下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王申上前一步将赵构挡住,赵构下意识回头看去,随后双眼一亮。
一个样貌秀丽的少女正一脸急切的走了过来,过了赵构几人直接朝着店门而去。
而恰在此时,十几名衣着褴褛的人,却是直接将门户堵住。
为首的一个笑呵呵的朝着在场众人行了一礼,而后唱到,“好心有好报、坏心鬼不饶,信佛行善事、可怜我穷佬,求钱不多要、人只五个钱,你若给我钱、保你平平安!”
唱完后,朝着里边儿喊道,“掌柜的请了。”
赵构听得稀奇,“老郑,这是什么把戏?”
郑老夫子脸色有些难看,“此为丐帮!”
“丐帮是什么帮?”
“老爷,这丐帮一开始是穷苦人结社,报团取暖,不过后来诸多泼皮之类加入,听闻其以向店家乞讨过活。”
“不给便是了,一群泼皮还能翻了天?”赵构笑道。
郑刚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老爷,这些店家拿他们也没法子,他们人数众多,用的法子多种多样,不过都是恶心人的法子,便是报官,差人也不能拿他们如何。久而久之,只要他们不过分,店家也愿意花钱消灾。”
赵构无语的摇摇头,“老郑,你这官儿当的,拿一群刁民没法子?”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前边儿已经有了变化,掌柜的见此情况,赶忙取了一些碎银子,上前将那急切的姑娘挡在身后,而后将银子递出去说到,“诸位换一家吧。”
谁知道,那为首的乞儿掂了掂银子笑道,“掌柜的行行好。”
显然,银钱给少了。
掌柜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最近这些乞儿太过嚣张,隔三差五就来一趟,这多少银子也不够给啊。
看着双方争执,赵构收了折扇,“走,咱们去瞧瞧乐子。”
“我的爷!”阿贵拽着赵构,却是也拦不住,王申赶忙随在跟前儿,唯恐赵构被这些乞儿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