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上次见到的陈诚之、杨邦弻二人也不相伯仲。
不过,二人的区别是,杨邦弻更显激进一些,而陈诚之激进之中却是以沉稳为主。
他想了想便是圈定了三人为一等甲,陈诚之第一、秦熺次之、杨邦弻为探花郎。
不管什么事情,太过都不一定是好事。
至于为何让秦熺也位列一等甲,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咱们皇帝公平公正,看中他的文采和才学。当然,也有些小小的私心,就是给秦桧一个恩赏。
人家秦桧虽然是奸臣,可也是兢兢业业给他皇帝干活儿,哪儿能不赏赐?
皇帝保证,绝对没有其他的坏心思了。
果然,秦相之子竟然位列榜眼之位,诸多同僚尽皆登门道贺。秦桧咧着嘴应付着来客,只觉得整个脸都是僵的。
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倾向于主和的,现在自家儿子以支持用兵、清除朝中奸佞的思路,得到了榜眼之位……
皇帝是真的坏到家了!就皇帝那颗心,掏出来看一看绝对比碳还要黑三分。
至于一等甲的三人对于这个排名倒是没什么意见,能够位列一等甲,已经是陛下的看中,争个先后意义也不大。
而且,在琼林宴的时候,陛下不仅亲自赴宴给他们天大的体面。
还以玩笑之语说到,“诸位新科士子尽皆是贤才,朕也难以裁定先后,所以,这排名有先后之人,但是诸位俊杰在朕心中,却无高下之别。”
有了这样的话,他们更没必要相争了。否则,还会落下一个心胸狭窄的名声。
按照惯例,状元陈诚之授左承郎、榜眼秦熺授秘书郎,至于杨邦弻,赵构想了想给他授了一个蔡州推官的职位。
这个官职不高也不低,而蔡州位于许州之南,是之前与金国数次易手之地,而且也是岳飞兵马的主要活动州府之一,这样一个强势的探花郎,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岳飞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虽然武举和文举两件大事已经过去,不过其影响显然是刚刚开始。
首先,国子监司业高闶就坐不住了。
现在武学被提举,如果国子监和太学在自己任上被压下去,这可是要被人骂祖宗的大事。
因此,殿试结束后不久,二月末时分,高闶带上熬了不知多少夜晚写出来的厚厚的奏疏,前来陛见皇帝赵构。
看着眼前铿锵有力的老夫子,赵构只觉得头都大了几分。
这老夫子捧着厚厚的奏章已经念了将近两刻钟时间,可看那厚度,还不到一半?
“自元祐以来,虽臣僚累奏,请加诗赋,通为四场,而终不施行都,盖为此也。自罢诗赋之后……”
“咳咳咳!”无奈之下,赵构狠狠的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正念的起劲的老夫子。
“那个……高卿啊,你也知晓,孤平日政事忙碌,现在朝廷又在对南疆用兵,昨儿个一夜孤睡了不足两个时辰。”
一旁的阿贵赶忙点了点头,这点他作证,昨夜陛下先去了含德殿,而后又去了慈元殿,甚至大半夜还让人将吴婕妤宣过去共商大事,可不就没休息多久吗?
“所以,孤的意思是,卿所言有理,不过还请简略言之即可。稍后孤还让钱谷陛见,商议西南用兵调用粮草诸事……”
高闶有些遗憾的咂了咂嘴,这才将奏疏合起来。
“臣的意思是,太学、国子监学业当以经义为主、诗赋次之。另,为彰显陛下仁德,当重立地方士子补入监之规矩,以此给陛下招揽更多天下英才。”
“好!卿果然是孤之肱骨,来人,赐国子监司业高闶三品服。所奏之事,孤尽皆应了,就依照卿的意思去办。”
说白了,皇帝提举武学让他这个司业坐不住了,所以也想着做点儿实事儿。
第一个便是多学经义,少学没用的。并且,加入月考、季考等考核。另外,就是尽量多招生。
将以前的规矩稍微改一改,多补录一些地方的学生到太学、国子监来学习。
嗯……那厚厚的奏疏主要说的就是这几个事儿。
听了赵构的话,老夫子愣了愣。这不对啊,你怎么就同意了?不应该在我百般要求、劝说、争执,然后再答应吗?现在你直接答应,让我没有丝毫成就感啊。
“卿还有事儿吗?”
老夫子愣愣的摇摇头,今日陛见一切顺利,可心里边儿一点儿都不高兴……
“这奏疏之中所言更为详细,还请陛下再看一看。但凡有不明之处,臣随时可以来为陛下解惑。”
对于那所谓的官服,他不大在意,他更愿意让皇帝跟他争一争。
“卿放心便是,待到孤闲暇,定细细观览。”
虽然心中感觉很别扭,可老夫子也只能走了。没办法,你说的人家都答应了,你还想干啥?
见到高闶离开,赵构松了口气一下子靠在椅子上。
昨儿晚上忙活半夜,本想着歇歇,这一大早就被这老夫子堵了门。
“去,将这奏疏放到孤榻上,等孤睡不着的时候看。”
阿贵应了,心中给高闶默哀了两息,陛下见天儿去照顾后宫诸位娘娘,这奏疏猴年马月能看?
“陛下要召见钱大人?”
“见什么见,孤先歇歇!不管任何人求见,孤都不见。”
在软塌上睡了个囫囵,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时分,吃用完了,又到御园耍了耍小文小武,天色便是又暗了下来。
赵构一边摆驾昭纯殿,一边暗自感叹,“哎,当皇帝何等不易,这一天忙忙碌碌的,竟是又过去了。”
正是因为赵构有了选秀的打算,所以,最近后宫的众妃,尽皆都积极了起来。
现在后宫人数不多,大家还表面谦让一二。可待到明年,谁知道陛下要填补多少人进来?如果多上三二十个小妖精,陛下又是个贪图新鲜的,那何时才能轮到自己啊。
这一年时间,哪怕是拼了命不要,也至少要坏了陛下的龙胎那才行。届时,不管来多少人,都能占个先,不至于没了机会。
不仅是其他人,就连平日端庄的皇后都急了。
昨儿个若非怕陛下不曾尽兴,她如何会让自家妹妹也前去,不就是为了留住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