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到了前院的时候,皇城司的人马已经闯入到了后方狱中,万俟卨一边召集人手,一边朝着那王提点而去。
“放肆,都给本官住手!”
王提点骑在马上,只是冷冷一笑,“都愣着干什么,敢拦阻者,便是抗旨不尊,杀无赦!”
“王元,你好胆!今儿个有本官在,倒要看看你能如何,来人,给我将他们赶出去,不从者直接打杀了!”
王提点直接拔出腰刀,“万俟大人,今日你是要抗旨不尊了?皇城司所属,杀!”
皇城司并非差人,而是兵马,上官有令,自然没多少犹豫。当即,在王提点的几个亲信引领之下,直接拿着刀枪朝着大理寺的差人杀了过去。
大理寺的差人手中大部分是水火棍,而且皇城司再不行,也比这些差人强不少,更何况还人多势众,双方一个照面,大理寺的差人便是被砍倒了三二十人。
惨叫声连绵不绝,血水流淌!
这一下,万俟卨等大理寺的官员直接傻了,这皇城司这么刚吗?一言不合就杀人?他们这可是滥杀无辜,难道就不怕治罪?
可现在,显然不是讲理的时候,万俟卨更是直接带着几个人跑了,他们可不想成了刀下鬼。
若是他们死了,哪怕秦相帮着报仇又能如何?
没了大理寺的人拦阻,皇城司的人很快就在狱中找到了岳飞、岳云等人。
见到浑身是伤只提着一口气的岳飞,王提点眉头皱起,“先返回衙门,立即寻找医官前来给他们诊治。”
虽然现在皇帝的态度还不明朗,可是至少他们要保证岳飞明日能够顺利入宫觐见,如果人死在皇城司,那可是个大麻烦。
皇城司的人呼啦啦的走了,大理寺这边只留下一地鸡毛。
皇城司与大理寺大张旗鼓的拼杀,还动了刀兵出了人命,这个消息顷刻间便是传开了。
一些有识之士当即心神振奋,很显然,岳飞的事情有了变故,甚至,有可能是官家改变了主意。可这个消息对于秦桧等人来说,不亚于惊天霹雳。
这怎么可能?而且,这皇城司到底是擅自动手,还是真的奉了皇帝的命令?
如果是擅自动手还好说,如果是皇帝的旨意,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啊……
“大人,如何会出了这等变故。”
秦府之中,一众秦桧的亲信也顾不得避嫌,当即便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秦桧摆了摆手,“莫要惊慌,本相立即入宫陛见,探探官家的口风再说,至于皇城司那边儿,勿要轻动。”
“皇城司沉寂多年,如今出世,未必不是陛下有了什么心思。”
众人闻言,心中大定。
谁不知道现在朝堂上的事情是秦相一言而决?就算是官家,也要听秦相的意思。毕竟,官家倒是不会怕了秦相,可谁让官家怕了北地的女真人呢?现如今,满朝文武也就秦相跟北地关系极好,想要惩治秦相容易,可届时女真人兵马南下问罪,谁去拦阻?
秦桧不敢耽搁,匆匆出府朝着皇宫而去。
对于外边儿闹出的大动静,赵构并不清楚,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想理会,底下的人打生打死,正是他这个皇帝想要见到的,否则,他怎么会将皇城司这个大杀器开锋并放出去。
“啪!”正无聊的看着各地奏疏,他猛地一拍脑袋。
“陛下?”
赵构带着几分懊恼说到,“孤还应许了贵妃,今儿个朝堂上却是忘了。”
不待王权接话,一个内侍便是进了大殿,“陛下,秦相陛见,正在宫外等着,秦相神色急切,恐是有大事。”
此言一出,王权微微皱眉。
赵构打量那内侍两眼,“宣进来吧。”
待到那内侍离开,赵构对着王权招了招手,待到近前,他方才笑吟吟说到,“王权,你这个大内总管,有些不称职啊!”
“陛下恕罪、老奴万死!”
“行了,你这老货,起来吧!”
“之前孤懒得理会,可现在看来,这宫中牛鬼蛇神实在不少,也是该清理一遍的时候了。你是孤潜邸之臣,孤自然信得过,但是其他人,孤懒得去信,你可莫要辜负了孤对你的信任。”
“老奴明白,这宫中上下一应人等,老奴立即查办,定让陛下无忧。”
“嗯,去吧,将阿贵唤过来,让他先代你在孤面前伺候,你先将此事办妥当了再说。”
王权脸色大变,却是也不敢多说,只是用力的叩首,而后惶恐而去。
只片刻,一个精瘦的内侍便是小心入殿,先行将赵构案前的茶点尽皆更换了一番,而后方才拜到,“臣阿贵,问陛下大安!”
这阿贵与王权一样,虽然年岁略小,可同样是康王府旧臣,因此也信得过,在宫中算是王权的副手。
众所周知,正职与副职之间永远不会一条心,作为内侍,争得便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在此之前,王权一直做事稳妥压了这阿贵一头,未曾想,今日他竟然能有机会扳回一城?
虽然伴君如伴虎,可是你不在皇帝跟前,如何得陛下之心?
不过,想要彻底压过那个老对手,却是也不容易,毕竟这几十年根深蒂固,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想要真正在陛下跟前站住脚,还要真真正正为陛下做几件事儿才好。
之前听说陛下要寻斗鸡,也不知道那几个干儿子是否办妥了。
赵构多少明白一些阿贵的小心思,可是却也不在意,说白了,这皇城司、内侍与外臣不一样,算来他们是皇帝家臣,所有的权利也都来自于皇帝,只要将他们控制好了,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至于阿贵与王权的争斗,关他这个皇帝什么事儿?
“阿贵!”
“臣在。”
“稍后秦卿陛见,你便在孤跟前儿伺候吧。”
“臣遵旨!”
“嗯……今日贵妃可搬到慈元殿了么?”
“陛下,慈元殿已经收拾妥当,不过贵妃娘娘并未搬过去,依旧在仁明殿。”
赵构微微颔首,自言自语的说到,“这倒是孤的不是,今儿个孤本是应了贵妃,却是食言了啊,这名不正则言不顺,也怪不得贵妃并未搬过去。”
阿贵闻言,双眼一亮!这机会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