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晨起醒来时,便没瞧见江四爷。
从柏溪嘴里得知,他一大早五点钟就离开了江公馆。
她用过早膳,先去姰恪房里看过被剃光毛的琉璃,虽然丑了点儿,但它精神极好,姰暖放了心。
而后,姰恪带着猫回了私馆。
项冲办事效率极高,他现在也有车和副官了。
接下来一整天,姰暖都在陪儿子。
五月份的初夏,天气正好,微风和煦。
姰暖亲自抱着儿子下楼晒太阳,又陪大帅夫人、三姨太以及薛紫凝喝茶闲聊。
午后,搂着儿子回房睡了一觉。
醒来,就一直在屋子里,带着儿子玩儿。
小家伙现在足四个月,还不会坐,但会翻身,会趴着,也能看懂别人逗他。
大帅夫人给他买很多有趣的玩具,五颜六色,坠着大大铃铛,摇晃还能有泠泠响声。
姰暖摇着玩具逗他,他就踢腾小腿儿挥舞胳膊,兴奋的咯咯笑。
柏溪、九儿和秋妈妈就围在床边。
孩子笑声很有感染力,几个人也跟着一起笑。
其乐融融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荣妈过来敲门,笑着禀话。
“四夫人,大帅这会儿有空,想看小少爷,让抱过去。”
姰暖眉眼盈笑应了声,亲自给儿子换了尿布,抱着小家伙出了房门。
荣妈说,“大帅和夫人都在楼下,马上就要开膳了。”
柏溪几个都跟在她身后,几人拥簇着姰暖,抱着孩子下楼。
一楼前厅里,不止大帅和夫人在,三姨太和薛紫凝也在,却不见二姨太和苏娉婷。
姰暖将孩子递给大帅,便立在一旁,看大帅和大帅夫人一起逗孩子笑。
她看了一会儿,便走到薛紫凝身边坐下。
薛紫凝侧身与她耳语,“四弟去接阿川放课了,应该快到了。”
江四爷接江川放课?
姰暖心下诧异了一瞬,面上不显的浅笑点头。
又同样凑到她耳边,“不见二姨太和三夫人。”
“二姨太的腿还没养好,一般是不下楼的。”
昨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赶着下来,看江四爷的热闹,才跟别人一样坐在前厅等他们回来。
薛紫凝说着,似是而非牵了牵唇,又随口说,“三弟妹还在楼上,也应该快下来了。”
姰暖樱唇浅弯,笑了笑。
正说着话,院子里有车轱辘碾压声。
很快江四爷走进来,手里抱了束白玫瑰。
这一看,就知道是买给谁的。
姰暖盯着几道戏谑的视线,连忙起身迎上前,将花儿接到怀里,又表现贤惠关怀。
“四爷累不累?要先回房洗漱,换身衣裳吗?”
江四爷垂眼笑睨她,低嗯一声,又跟江大帅和大帅夫人点头示意,就要带姰暖上楼。
刚一抬脚,就听三姨太含笑询问。
“四爷自己回来的?副官说您去接阿川了…”
跟着江川的副官先前刚回来,是这么跟三姨太说的。
三姨太听了原本有些惊讶,但兄弟之间走动亲睦,她当然也高兴。
可这会儿江四爷回来了,却不见江川,三姨太笑的有点牵强,难免多想。
江四爷带着姰暖立住脚,顿了一瞬,淡着脸解释。
“他说自己缺乏历练,想走回来,离公馆不远的路,也该到了。”
撂下话,他径直带着姰暖上楼。
姰暖回头看一眼,三姨太整个人都愣住。
任谁都听得出来,江四爷这是跟江五爷闹不愉快了。
大帅整颗心思都在孙子身上,压根儿没听任何人说话。
三姨太坐立不安,跟薛紫凝对视一眼,站起身,就想让人去找江川。
她也不敢埋怨江四爷,做兄长的,怎么能把弟弟随便丢在哪条路上,就自己回来了。
毕竟江四爷行事,从来不按常理,他不高兴了,对谁都不客气。
三姨太现在只担心,江川到底又干什么,惹恼了江四爷。
她快步走出前厅,喊门外的卫兵。
正交代着话,却见灯火幽亮的庭院里,磨磨蹭蹭晃过来一道人影。
三姨太眼神一定,连忙快步下了台阶,走过去扬手就拍,一边压低声呵斥。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做什么惹恼你四哥!”
江川胳膊被拍疼,下意识缩脖子后退。
“姨娘~!你干什么!我怎么惹他了?”
“你还说,你还说!”
“唉唉!我没有,我真没有,他都把我丢在大街上,那么远,我一个人走回来的,我脚都走疼了,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你活该!你要不惹恼你四哥,你四哥能把你丢大街上?”
“我都说了我没惹他…”
江川简直郁闷死了。
但江四爷跟他说的那些话,涉及到他跟纪阑珊的事,还有四哥打听书院一个女学生的事,他都不能说。
他憋屈的胸闷气短。
母子俩拉拉扯扯,絮絮叨叨进了前厅。
此时三楼卧房里,姰暖立在窗前插花,隐约瞧见母子俩在庭院里争执了几句。
她将花儿摆弄好,回身走到衣柜前,替江四爷取了换洗的便服,拿到床边递给他。
一边瞧着男人脸色,柔声细语问他。
“四爷去接江川,因为他跟纪老板妹妹的事?没谈拢吗?”
所以半路给人扔下车。
江四爷脱了军靴军裤,坐在床边解衣扣,听言面无表情。
“不管他。”
半句都不想多聊江川的事,他笑视姰暖,接过她手里衣物自顾穿戴。
“你今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姰暖也没再多问,只弯眸浅笑,上前两步,素手抬起替他理了理衣襟,又系上一颗颗盘扣。
“我陪阔阔啊,他四个月了,很懂事的样子,可好玩儿,一逗就笑。”
江四爷由着她伺候,大手顺势落在她纤细腰肢上,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眼里笑意不减。
“哦~”
“我们昨日回来,四爷还没时间好好陪陪儿子。”
姰暖细语说着,扬起笑脸看他,柔声撒娇打商量,“今晚让阔阔陪我们一起睡吧~,四爷也好好抱抱他,我们阔阔也想父亲的。”
江四爷不太有意见。
不过,他眼帘微动,勾住女人腰肢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
“爷是想好好抱抱他,可他留在我们房里谁,尿了床呢?”
姰暖一愣,“尿了很正常的,我夜里会盯着…”
“盯什么盯?你能有力气盯?”
他意味深长,笑睨姰暖,视线在她漂亮眉眼间流连,口中低声漫语。
“忘了谁夜里睡得,雷打不动?”
姰暖被他这幽幽视线,盯得脸红心跳,后知后觉。
她轻咬唇瓣,又气又笑握拳捶在他肩上,细软低斥。
“好不要脸!您就忍一晚不成吗?”
儿子又不是天天跟着他们一起睡。
“不成。”
江四爷声线清懒,语气不容置喙。
见她试图说服他,干脆俯首噙住她唇,缠着吻了片刻,气息沉哑喃喃说道。
“今晚不行,爷明天要出海了,几日不回来呢,你好好陪陪爷…”
儿子?
不都已经陪了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