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江四爷要娶妻?

牌桌上,周津禹看清来人,眼皮猛地一跳,豁然站起身来。

“娉,娉婷!你怎么来了!”

江四爷歪头啐掉嘴角烟蒂,冷峻眉眼分外森凉,歪在靠椅上偏头对项冲示意。

项冲领会,拎着只黑绒布面的袋子上前,将今晚赢得的筹码尽数扫进袋子里。

苏娉婷无视众人,一双冷艳的眼紧紧盯着江四爷,心平气和地重复。

“江升,我们谈谈。”

周津禹飞快瞥了眼江四爷不耐尽显地森冷脸色,慌忙跑过去拽住苏娉婷,将人扯到旁边,压低声呵斥。

“谁让你来的?你昨晚还没闹够是不是!这么死缠烂打,你到底还要不要脸面了,你还让不让苏家在云宁立足了!”

“你别管我!”

苏娉婷愤然甩开他的手,满眼戾气瞪着他。

周津禹脸色一黑。

那边江四爷已经站起身来,踱着步子绕过牌桌。

有人惊愕开口,“四爷这就走了?不是晚上群英楼都订好了…”

“江升你站住!”

苏娉婷急怒回头,大步走回来拦住江四爷去路。

事实上,江四爷也没想就这么走,她人来都来了,他问心无愧的,没有一见着人就躲的道理。

“你别走,你跟我谈谈,我们把话说清楚。”

两人相对而立,在几十双眼睛的盯视下,苏娉婷神情隐忍而恳切,已经是丝毫不要颜面。

仿佛她心里很清楚。

江四爷就这么走了,她就很难再有机会这么见他一面。

反观江四爷,始终神容淡漠的懒懒垂着眼睨视苏娉婷,不在乎有多少人看戏,总归丢脸的也不是他。

“爷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也没什么要同你谈的,你有完吗?”

苏娉婷红唇轻颤,衬的脸色越发苍白,眼里布满卑微与痛楚。

“江升,你到底为什么?”

江四爷修眉淡挑,面无波澜。

“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再看我,你这些年无视我,冷待我,我都忍了,可你现在故意弄来一个女人羞辱我,让整个云宁城都看我笑话,让这些人放肆耻笑我厚颜无耻死缠烂打,你到底为什么?!你至少给我个理由!”

苏娉婷嘶声喊着浑身发颤,情绪几近崩溃。

那模样,好似是江四爷真的始乱终弃,又辜负了她还羞辱她似的。

屋里所有人都震惊愕然,纷纷悄无声息地看戏。

唯有周津禹硬着头皮上前,想将苏娉婷扯开,让她理智理智。

“娉婷!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不能别闹了!”

众目睽睽的,囊括了整个云宁城权贵圈子。

今日苏娉婷闹这一场,不出今晚,苏家就会沦为整个云宁城的笑柄。

她是不是疯了!

苏娉婷再次甩开他,厉声怒斥:“别拉我!江升,你说!只要你今日给我一个能死心的理由,我苏娉婷日后绝不再纠缠你!”

江四爷眼尾微扬,紧接着话清声开口。

“爷看你怕是癔症了,少宣扬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人误以为爷什么时候待你就另眼相看过,苏娉婷,爷早就提醒过你,你该有自知之明,你这么不知分寸不知收敛,真的让人很厌恶。”

苏娉婷含泪的瞳珠隐隐颤动,死死盯着他捏紧了手。

江四爷眉宇间隐现不耐,一字一句散漫幽凉。

“你跟江戟那点破事,真需要爷给你抖搂出来吗?你是怎么有脸还屡次三番纠缠过来的?你半点不觉得自己有多倒胃口,也不觉得自己很污人眼?”

“别人嚼烂了的,你会捡起来尝?”

苏娉婷狭长的眼缓缓瞠圆,瞳孔险些缩成针芒,面上血色褪尽。

他…他竟…知道?

在场左右人瞬间如遭雷击般震惊。

什么玩意儿?

他们听到了什么?

苏娉婷,和江三爷江戟…那点破事儿?

许多个旖旎晦暗见不得人的念头,瞬间在这些人的脑海里滋滋生长。

就听江四爷再次徐徐开口,“你记着自己的话,日后最好是别再纠缠爷,另外,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自取其辱,怎么还来冤枉别人羞辱你呢?”

“羞辱你?”,他冷嗤一声,淡淡睨了苏娉婷一眼,“你也配?”

——

从‘启顺楼里出来,江四爷无视身边一众人的殷切挽留,径直坐上车离开了茶馆。

夜幕已经临至,整座云宁城却是灯红酒绿亮如白昼,是暮色里的一座绚丽不夜城。

江四爷所有的好心情尽数败坏。

他点了支烟,吸了几口,才将喉口里的厌恶混在烟云里吐了个干净。

视线疏懒落在窗外,瞧见歌舞厅门口的街头,立着个衣衫褴褛拎着花篮的卖花童,他提起军靴朝车座踢了一脚。

“停车。”

——

姰暖窝在房里,几个小时都在盘算自己的心事。

加之因为江四爷的‘言而无信而窝气,到了晚膳时,也没半点胃口。

她随意拨搭着汤勺喝下半碗清粥,就不顾林妈的哄劝,撇开脸让她们撤走。

林妈无可奈何,又只能顺着她。

于是让九儿小心撤走了饭菜,就下楼去找姰恪。

她们劝不住,姰大夫的话,夫人总得听。

谁知刚跑下台阶,就听见庭院里响起车轮碾压声,打眼儿一看,真是四爷的车回来了。

林妈又惊又喜,匆匆跑出去迎人。

项冲打开车门,迎着落了满院的银色月芒,江四爷抱着一捧鲜艳盛开的白玫瑰下车,步调散漫地踩上台阶。

林妈见了惊奇的瞪大眼,“四爷给夫人买花儿?”

江四爷一手抱着一大束玫瑰,听言眼梢浮笑。

“家里还有别人值得爷送花儿?”

林妈自知语失,讪讪地掩了掩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絮絮念语。

“四爷回来的早,可是没去酒宴?老奴给您备些晚膳送上去?正巧夫人晚上没胃口,几乎没吃…”

江四爷上楼梯的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居高临下睨着她。

“没胃口?她吐了?”

他走时还脸色粉莹,好好的。

林妈忙摇头,“没吐,只是一下午都没喊人,窝在房里不出声,像是心情不好,整个人恹恹地。”

江四爷眼底墨色微淌,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

见他要上去,林妈连忙又说出自己的猜测。

“怕是总关在屋里,好人也得憋坏了,夫人动不动就自己下地走走,还开窗子看外头,应是想出去。”

江四爷脚步顿了顿,嗯了一声,继续上楼。

“重新准备些吃的送上来。”

“唉,是!”

卧房里,姰暖先头也听到了庭院里的车轮声,先是意外于江四爷的酒席结束的这样早,而后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等他进来。

只是当看到推开房门的男人,军装革靴颀挺身形,竟然抱着一束报纸包裹的白玫瑰时,她难掩诧愕地瞠圆月眸。

“四爷,花儿…”

江四爷笑着,随手摘下军帽挂在衣架上,迈着闲散步子走到床边,将一束花递给她。.

“路上遇见卖花童,瞧着还新鲜,喜欢么?”

姰暖抱着一大捧白玫瑰,芬香如清露般沁人心脾。

她眼睛发亮,那笑颜浅浅的芙蓉面,衬的比花儿还招人。

“喜欢!”

江四爷当然笃定她喜欢。

“想也是,这味道,你总该喜欢。”

他揉了揉她发顶,金曜石指戒勾住一缕青丝,指腹轻挑拿开手,笑语慵懒。

“身上有烟味儿,爷先洗漱,喜欢就多抱着闻一会儿。”

他说完迈着步子进了盥洗室。

姰暖抱着一大捧香喷喷的白玫瑰,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