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笑了笑“无碍,暂时他不会杀我,我上次的说的话,姚兄你考虑的怎么样?”
姚炀眼神微沉并没有开口说话。
上次他和南辞在宫门口遇见,那个时候南辞曾经与他说过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他说“这耀国的天该变了,皇位上的人该易主了。”
“先前你身边跟着的小侍卫……”姚炀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注意到今天的南辞孤身前来身边并没有带随从。
南辞随手捡起一个枯树枝,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语气冷淡而平静“大概也……快死了吧。”
姚炀惊愕的看着他“你这是……”
“他是江遇在我身边埋下的钉子,三年前就已经安排在我身边了。”
南辞的脸上带着一丝淡笑,眼神看着前方,瞳孔并没有焦距,不知道想着什么在那出神“姚兄,当年追随他的那一批旧人,现如今也只剩下你我了……”
姚炀闭上眼睛,叹息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
南辞手上还拿着那一截枯树枝把玩,身上的白色狐裘几乎要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清雅矜贵,说是翩翩浊世公子也不为过。
可偏偏这样的天人之姿,却是一个太监。
姚炀心生感慨不由得惋惜,眼前这个人因为这幅身体,因为身体上的残缺,而背负上很多莫须有的骂名。
世人只知道他南辞是为佞臣,以残躯霍乱朝纲。
谁又知道,南辞也是忠良之后?
谁又知道当年的太后勾结外党,对还是傀儡太子的江遇做过何等龌龊之事?
旁人不清楚的事情可姚炀却知道。
南辞之所以会有身体上的残缺,还是因为江遇他……
姚炀清楚,就是因为清楚这些经历过什么样的苦难,才一步一步的走上权力之巅。
所以姚炀才不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南辞的嘴里说出来的。
南辞他要……弑君!
白雪飘零之中,年轻的九千岁,清冷的浅色瞳中,映照着眼前的雪景,里面翻腾的却是狠辣与决绝。
“你我亲手送了一只恶鬼坐上皇位!”
“只要他在位一日,这天下便永无安宁!”
“江遇……必须死!”
……
“卡!”
这场戏直接过了,拍摄完成的顺利。
化妆师也快速过去给两个演员补妆。
监视器最后一幕定格在云柒的特写,透过她的眼神里面寒意森森,凌冽的杀意似乎能穿透眼前的屏幕让人脊背发寒。
云溟深吸一口气,刚刚他真的忘记眼前那个人是自己妹妹了。
完全被带入进去了,沉浸在剧情中。
“很有张力!”
云溟给予肯定,这次不是盲目的夸奖了。
袁文春点头“齐盛这小子在这场戏中都被云柒压的有些黯然失色了。”
刚刚这场戏的节奏几乎全程都是被云柒带着走的。
云溟坐在旁边有些压不住自己脸上的骄傲之色,这是他的妹妹!
他很骄傲,相信夺得影后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欢喜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对着一边的袁文春开口“袁老哥你刚刚说会很刺激?看她演戏的确挺刺激的,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刺激吗?”
“后面是不是还有一场弑君的逼宫大戏,说实话我还挺期待的。”
“咳咳……你的意思是说你很想看到祁笙被杀?”
云溟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他眨眨眼“我期待看江遇被杀。”
这有什么区别吗?袁大导演同样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一边已经为了后面的戏份做准备的大暴君,然后默默的把剩下的话全部都吞了回去。
他很想说云小兄弟,你期待的有点早。
江遇要被弄死这个事情说实话的确是挺刺激的。
不过……更刺激的那还是南辞杀死他的这个过程……
也不知道他这心理承受能力好不好,能不能顶得住……
这场戏结束,云柒就去化妆了,接下来的这场戏可是很重要的!
整个过程云柒都没有开口说话在冥想,其他人也很识趣并没有去打扰她。
云柒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角色当中……
云铭则是老实的坐在自家老二身边,努力的压着自己内心那妹控的欲望。
刚刚他也看了,妹妹拍戏的样子太牛逼了,帅死了!
不过等到他的眼神看向一边的墨祁笙的时候却皱了皱。
这会墨祁笙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就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样。
墨祁笙给他的感觉那个气质和气场很熟悉,就像……就像当初在那个组织当中时候的那样。
等到云柒完成妆造之后,云家的俩兄弟看着这样的云柒时还有些没回过神。
云柒现在的形象像极了一个病弱消瘦的贵公子,她哦不应该是他,这一刻的云柒是南辞的形象,他一身白衣,里面还有穿戴好的假腹肌在那里若隐若现。
云铭一下子呆住了,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叫眼前的人弟弟还是妹妹。
这次是内景拍摄,开始之前,云柒和墨祁笙互相对视了一眼。
俩人目光平静,只是这份平静之下又像是在努力酝酿什么风暴,有什么东西在二人之间疯狂涌动。
这个对视是南辞看向了江遇。
犹如针尖对麦芒一样的针锋相对,也预示着二人之间最后的疯狂。
就是云铭这个圈外人,这会都能感觉到那种压迫感。
演员只要足够优秀就能让观众忘却现在的情景,一起带着观众沉浸到角色当中。
一起完全沉浸到演员所呈现的故事里……
而两个同样优秀的演员之间互相碰撞,摩擦发出的火花也同样能迸发出力量。
足够让时空交叠,给人一种错乱感。
这一刻,其他人全部都成了旁观的看客。
随着开机声响起,江遇和南辞之间的故事,跨越时空,真实而刻骨的开始了……
……
南院中。
外面风雪摇曳,南辞坐在水榭中焚香煮酒。
雪渐渐小了,夜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夜色渐浓,看不见半点光亮,而此时的人心也是一样的……
一抹高大的身影穿过黑暗,从庭院外走来,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