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感觉这小丫头的文字里包含的语态怪怪的……
他摇了摇头,把奇怪的念头从自己脑袋里甩出去。
当安静下来之后,他意识到,这小丫头说的,似乎是昨晚自己睡着之后发生的事。
她昨晚没睡?看到球形通古斯的秘密了?
陈宴拿着纸张,在看到这些内容之后,内心萌生了一个念头:
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脱下手套,对球形通古斯进行通感。
他心中又有顾虑:
球形通古斯所经历的事情太过复杂,只单单听它的描述,已经有许多理解不了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它产生通感,一来无法确定通感的大致时间,二来即便能够大致确定通感的时间,也会不可避免的看到它曾经看到的事物——
无论是叠嶂之城里的菌株,还是地下的大蛇和它的族群,甚至是闹鬼的欧米伽扇区里的惨状,都是陈宴如今不想看到的东西。
对比之前对活物产生的通感——对保尔金·沃克产生的通感,只看到了很寻常的怪物而已,就已经让陈宴差点情绪失控。
而球形通古斯——这小东西的脑子显然是和人类有所不同的,当年和它一起感染【脑球株】的威尔克·杨死了,可它却活的好好地,这足以说明它对“幻视”和“幻听”之类的精神干扰有较强的抵抗能力。
这也就意味着,它能直视而安然无恙的存在,陈宴不一定能。
如果通过通感直面球形通古斯记忆中的怪物,陈宴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风险太大,暂时搞不了。
陈宴确定了念头之后,也没感觉怎么失望,他本就打算多做几手准备,以防备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他没有定过周日的闹钟,所以手机也没有在早晨六点左右把他吵醒。
陈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矿工服,心想,地下的情况既然已经和他认识中发生了不同,那么,就必须在大致探明情况之后,才能为其做出相应的准备。
想到这里,脑袋里就出现昨天晚上托马斯·吉尔伯特说过的话:
亚楠市市场上的商品将会迎来一次大的涨价潮,而想要在这一波涨价潮之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加入一些人制定的“债务系统”。
陈宴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乍一听很离谱,但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行——亚楠市的绝大部分居民本就是一群穷鬼,他们对“负债”本身完全没有概念,只要能得到吃的,背负上一些他们不理解的“负债”是完全无所谓的事。
而陈宴自己,则相当怀疑,自己身上7镑多点的存款,到底能不能挨过那个艰难的时期。
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自己被迫进入那所谓的“债务系统”。
他需要更多的钱,和更多的资源——比如蛇吻岩!
既然虾人乔治·莱博斯特有使用蛇吻岩制作私人电源的方法,他完全可以请它帮忙,在自己的公寓内布置一台以蛇吻岩为基础的私人发电机。
再以这台发电机为基础,布置整个公寓的用电线路。
如果他得到的蛇吻岩足够多,就可以在接下来到来的一波涨价潮中得到喘息的机会——如果有了能够自给自足的电力系统,他避免被即将到来的“债务系统”卷入其中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反过来想,即便没有涨价潮——即便电力不涨价,他也要拿到足够多的蛇吻岩才行!
一个自给自足的私人供电系统,一定会在将来的全民电力普及之后,为他省下难以想象的钱。
而且,一旦找到了蛇吻岩的销路……
陈宴摆了摆头,这件事根本就没影,自己现在瞎想也没用,还是尽快做好再次进入地下的准备,把属于自己的
现在才不到七点,距离装修公司施工队的到来还有将近两个小时,陈宴下了楼,进入修了一半的餐厅,搬开挡在地下室的箱子,顺着脚手架进入地下室中。
乔治·莱博斯特刚刚穿好工作服准备上班,没想到陈宴会突然到访,顿时有些慌张。
“别慌,我不是来吃你的,上次你帮我的事情,没被人发现吧?”
乔治·莱博斯特说道:
“没有……这段时间经销商给的压力特别大,我们工作特别忙,监工队也没工夫监视每一个人。”
陈宴问道:
“我昨天听人说,欧米伽扇区的闹鬼情况非常严重。”
乔治·莱博斯特完全没在意他是听谁说的,只是诚实点头:
“是,总是有人自杀。”
他说完,补充道:
“但现在公司已经确定了原因——欧米伽扇区再往下的岩层里埋葬着大量未知动物的尸体,那些尸体腐烂之后散发的瘴气是一种神经毒气,有致幻的作用。”
“凡是吸入神经毒气的人,基本上不是疯了就是死了,但只要小心一些,随时戴着防毒面具,就肯定没事。”
陈宴疑惑道:
“地下挖矿的时候,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戴着防毒面具吗?”
乔治·莱博斯特耸了耸肩:
“有些老矿工是很不喜欢遵守安全规范的,他们在地下一呆就是好几天,有时候觉得闷觉得热,就把防毒面具摘下来了。”
“这两天就有一个小队,一整队老矿工,在休息的时候摘了防毒面具,结果自相残杀,被监工队发现的时候已经全都死了。”
“其他小队的情况都很正常,我有十几个兄弟姐妹都在欧米伽扇区,昨天晚上见面的时候还跟我聊呢,说越往下挖,挖到的金子越来越多。”
陈宴记得秃子说过,“挖金子”是矿工们的黑话,意思就是挖蛇吻岩。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亲的两百多个,表的就不好说了,我们家上一代人受污染还不太严重,能生的很。”
陈宴沉默了两秒钟,转移了话题:
“我听说……欧米伽扇区地下,埋的都是一些蛇类生物的尸体。”
乔治·莱博斯特点头道:
“这倒还真是,我一个哥曾经偷偷带出来一个,我亲眼看过那东西。”
陈宴眼神中充斥着好奇:
“那东西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