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心里明白,糯米果一定有进入链接的经历。
说不定就是她曾经说过的那副画——那副帮助他们进入古神之地罗德兰的画卷。
但现在糯米果不想说这个话题,他也不强求,转而问出另外一个在心中发酵已久的问题:
“我之前听说过,帝国的某些神明的信仰者——他们被称之为【眷族】,存在有彼此之间的【链接】,能通过这种链接共享信息……
眷族之间的【链接】,和世界记忆碎片建立的【链接】,似乎有些相像。”
糯米果用镇定的语气说道:“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并委托欧嘎米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陈宴看了欧嘎米一眼,但并没有从欧嘎米淡定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天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些信息的。
“眷族这种特殊的信仰者,相比于普通的信仰者来说,更加虔诚,向神明的【信仰】和【皈依】的程度都更深。
他们区别于普通神明信徒的最主要特征,就是血——他们接受了所信仰神明的血液,并因此开始了以神明为方向的进化。
神明赐予的神之血,是眷族们维系彼此亲密关系的纽带。
神之血让完全没有血源关系的人类之间有了【亲眷】的关系,并赋予了这种关系以超凡的能力,即【拥有同一种神之血的人,能够通过向神明祈祷,从而沟通彼此。】
具体的步骤,是:
1【眷族个体通过自己的神之血,使用某些特定祷言,进行某种特定仪式,向神明祈祷】
2【祈祷生效,两个或多个眷族之间,通过神之血的“血源”,也即神明本身,建立链接】
3【他们可以通过链接共享信息,甚至通过链接传送一些特殊的物品,这种物品大多数由神明的力量加持。】”
陈宴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
神明相当于电话公司;
眷族们就好像是在脑袋里有一台脑电波控制的手机;
神之血就是电话线。
只要接通电话线,通过电话公司的总机台,用手机拨通对方的号码,就能和对方进行沟通!”
糯米果听着他奇妙的比喻,虽然感觉怪怪的,但一时之间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陈宴继续比喻着:
“不同的神明,就是不同的电话公司。
这些电话公司之间或许有合作,但更多是竞争——他们为了保留自己的眷族——也就是客户,没有互相接通电话线,因为他们不能把客户引流到别人家,那就要赔钱了,雇佣销售可是一件非常钱的事。
所以,不同神明的眷族们,没办法通过脑袋里的手机进行相互沟通!”
糯米果擦了擦头上的汗,眼神略有些飘逸,磕磕绊绊的说道:“似乎真的是这样呢……”
陈宴得到了她的肯定,立刻建立了信心,继续说道:“对于神明的眷族来说,【神之血】是一种媒介,沟通的过程是双向的。
而世界记忆碎片所构成的【链接】,则是单向的,我只能从一头达到另一头,但另一头的人几乎不可能找到我——沟通的过程是单向的。
除此之外,神之血构成的【链接】,和世界记忆碎片构成的【链接】,还有些许不同……那些都无关紧要了。”
糯米果终于从陈宴的奇妙比喻中回过神来,眼神里的惊奇还未散去:“大概真的是这样呢!”
搞懂了这件事之后,陈宴只感觉神清气爽。
他四下张望,却没有找到一个关键的东西——他没有看到皮鞋。
“那只皮鞋呢?”他问道。
糯米果指了指他的手心。
陈宴呆呆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意识到,皮鞋消失了。
“这只皮鞋是承载【世界记忆碎片】的容器,本身很脆弱,无法长时间支撑起两个灵魂之间的【链接】。”
糯米果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所以,当完成一次完整的【超越】时,不堪重负的容器就碎裂了,被净化的世界记忆碎片也因此回归它原本所在的地方——那里可能是世界之灵的所在地。”
陈宴这次听清楚了。
糯米果把他【通过通道进入另一个人的大脑】这个过程,称为【超越】。
他问道:“一次完整的【超越】,是指通过【链接】,一来一回吗?”
糯米果肯定道:“是的。”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只由世界记忆碎片具象化出的皮鞋虽然脆弱,但本身的结构非常稳定,而且并没有掺杂什么脏东西,所以你能够轻易的完成这次超越。”
陈宴点了点头,追问道:“我有一点不太明白。”
他脑袋里忽然泛起一个离奇的念头,这念头随着他的思考很迅速发酵,在片刻之间迅速膨胀,并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实在忍不住了,只能打断了糯米果的话,看着糯米果的眼睛,组织着措辞,问道:
“
“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
【世界记忆碎片】要想降临这个世界上,就必须有一个将其承载的容器,
而这个容器,就是由世界之灵制造出来的东西——比如那只皮鞋?”
糯米果用很谨慎的词语回答道:
“按照我们从石碑上看到的记录,世界之灵不但能够【制造容器】,还能【使用凡间的容器】。
【使用凡间的容器】,也就是说,即便是一件普通的事物之中,也有可能包含着一枚由世界之灵塞入的世界记忆碎片。
而【制造容器】,也就是那只皮鞋,是世界记忆碎片在现实中具象化出的产物——更准确的来说,是产物之一——是【世界记忆碎片】发生具象化时的【副产物】。”
陈宴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就能解释的通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强行解释通了,但陈宴对这个结果并不抵触。
关于世界之灵和世界记忆碎片的信息,并未记载于任何可查的历史之中,所以只能通过亲身的经历,和过往的超凡知识,对其进行推断。
今天能得出几个像样的结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