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直更的太监,看见金漫回来,先是一喜,等看到她现在的样貌,随后便是惊异,连忙,要安排太医过来为他诊脉,看他是否受伤,被金漫一一阻拦。
他一边用手背,抹去了脸上蹭着的污泥和脏土,一边气势汹汹的,朝着萧砚的寝宫,大步走去,萧砚的寝宫,现在仍然灯火摇曳,屋内这位新晋的帝王,还在来回踱步,显然,十分焦急,却没想到,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只见金漫,一个娇小的身影,拎着他的弯刀,冲了进来,身边的侍卫们,不及反应,也都跟着冲上前去,用身体组成了人墙,拦在萧砚前面,好像那架势,只怕金漫一个不留神,拿着刀,冲上去把新皇帝宰了。
反倒是萧砚,拨开了这些侍卫,走到他的面前,金漫此时,才觉得自己,拎着一把刀闯进皇帝寝宫,十分的不妥,随即咣当一声,把刀扔在了地上,又丧气的,甩了甩袖子上的泥土,没什么气势的,坐在了桌子旁的茶凳上,将桌上的晾好的茶,咚咚咚的一饮而尽,显然是渴死了。
萧砚一脸心疼的看着金漫,她的脸上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没有去催促他,反而示意身边的侍卫们都退下,等到侍卫们,各个狐狸的,胆战心惊的,离开了屋子之后,金漫这才他放下了,一直喝水的时候,将茶碗没好气的往桌上一放,仰起头,对着萧砚说道,“陛下,恕我直言,这京城我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萧砚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笑了起来,“怎么?这京城里,哪儿又让你不开心了?你说,我改。”
他脾气甚好的,坐在了金漫的身边,一点也没在意,他把茶壶,茶碗,随着性子,扔的乒乒乓乓的声响。
可是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却已经吓得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这两位,一位皇帝,一位摄政王,这两位绝对是天乾国,数一数二的大人物,现在的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很怕自己,一个没伺候好,将这两位惹恼,听说这位金漫公主,从前在宫外面长大,是个说打就杀的狠角色,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今天晚上命丧,在这两位大人的手上,又暗暗恨着,
为什么就是让他今天自己当时呢。
这么一想,这孩子顿时脸上的血色,就褪了个干干净净。脸色顿时苍白起来。金漫又喝了一碗水,懊恼的看着那壶,已经被他喝干了的水,随即潮男人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下去端一壶茶来,那小太监一看自己有机会能跑出去啊。开心的不得了,脚底下飞快的抹油,马上就窜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在这屋里多待,生怕被这两个人生吞活剥了。
等到他战战兢兢的跑了出来以后,才发现自己,没有拿着茶壶,只能在一边懊恼的跺着脚,心想自己,真的是太马虎了,如果再回去拿壶,岂不是一下子,就撞到了两个人的枪口上,看金漫摄政王的那副样子,他现在就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这茶壶不拿也罢,想着,就往御膳房的方向而去。
那边应当有不少其他的茶壶在,他应当去拿上一只茶壶回来。就是这么一个功夫,他就朝着御膳房走去,毕竟是偷着跑进御膳房,偷出一把壶,他不敢行事太过大胆,只能走在隐蔽的那条狭窄的公道上。
因为天乾国的皇宫之内,内务十分严格,各个贡院,有多少的茶壶、茶碗,像这种是专门给萧砚用的东西,都是有固定的数字的,不可随便拿来。取来只能偷偷的去拿,然后,再将屋里的那壶,空壶,换出来放进去,小太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更加加快了步伐,想着速战速决更好,不然,他到时候,要落一个偷壶的罪名,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想到这,赶紧加快速度,可是没想到,刚刚走到宫廷拐弯的时候,就看到一道奇长的白影,站在自己近前。
吓得小太监连连后退。此时夜色已然很深,他竟然在这公道上,看见了女鬼!
小太监惊叫一声,只是后面那一声“来人啊”,还没有喊出去,就已经被这白影,用尖锐的刀片,割开了喉咙,再也喊不出一声像样的人话,而他刚才那一声尖叫,却是引来了正在附近巡逻的那队人,那队人满,约莫有七八个之多,听见这边声音有异,便朝着他的方向过来。
听着外面密集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个白衣人根本没
有一点的惶恐,反而追着那几个人似的,迎着脚步声来的方向走去,在那条方向上,他果然,遇到了那些巡逻的兵将,随着手起刀落,那些兵将,甚至连自己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白衣人,一刀割开了喉咙,这些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就像是被划开了肚肠整齐的鱼那样,只不过这些鱼,成了一条条收拾过的死鱼,每个人的伤口,位置,竟然都如出一辙!
大约一炷香时间之后,当洛川看到这些尸体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人的尸体太过于干净了,那一条细细的,如同红线一般的伤口,留在这些死者的脖颈上,切的手法、力度方向,都像是经过千百次的实战一样,那么的整齐那么的利落。
显然这个人,不仅是一个高手,而且还是一个杀人的高手,只是令洛川,更加惊愕的是,这样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金漫也曾经交给过他,甚至于和他讲解人身上的大动脉,从哪里切下来,最方便的时候,也是和这人的刀口,位置如出一辙。
没错是刀,洛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的刀,应当是和金漫用的刀形状相似的圆刀,因为只有圆圆刀刃的刀身,才会切出这样顺滑的,有弧度的伤口,难道杀人者是他洛川已经近乎,扭曲的想到,杀人的人如果是金漫的话,一定是萧砚做了什么,令他不悦的事情,不然以金漫的手段,怕是不会,也更加不可能。去伤害这些无辜的人,毕竟这些人,都是皇帝身边的巡逻的侍卫,又和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而另一边,迟迟没有等来,自己新茶的金漫,已经察觉了不对劲,在他的授意之下,将安宁重新召回了寝宫,本来今夜,安宁有许多大事要忙,所有的内务,都是由他和他的师傅,两人一起搞定,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
金漫本不想,叫人去将他请回来,只可惜这件事上没有安宁,确实不行,尽管安宁,自己没有说过,金漫也能敏锐的感觉到,安宁其实是一个高手,他没有刻意的,在安宁面前,提起过这一点,就是给彼此一个台阶。
安宁不想说,他自然也就没有
去问,可是现在情况十分的紧急,金漫已经敏锐的在今晚的空气之中,嗅出了不对劲,他打不过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是因为他能够从空间的共鸣之中,感受到现在,自己的空间,摇摇欲坠的可怜,而对方的空间,却是固若金汤,这样一个,从内到外都远胜于自己的人,他有什么实力,去和人家硬碰硬的,金漫想着就越发紧张了,起来将萧砚安排在争做宫城之中,最安全的地方不让他出来。
而他自己就带着安宁,在店外守着。做了最后的防卫和布局,至少保证,之前萧砚是很安全的,将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妥当,金漫这才开口,神情严肃的,对着安宁一字一句的说着,“过了今天晚上,也就算好了。这人显然是冲我而来,只要我不在这,这人便不会伤害陛下,不过你们还是要严防死守,不能让陛下受到伤害。”
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因为金漫,已经感受到了,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变化,之前萧砚他登机了以后,金漫便感觉到自己的空间,得到了一阵修复。虽然还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但是这个空间,至少已经能够自主的站立起来了,比之前那个破烂的地方,不知道强了多少,可他的能量池还是空的。
能量池就是他们只要集齐三个穿越盟成员以后,就能激活的地方,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才能开启穿越回穿越盟的大门,所以金漫大胆的猜测,如果能够让萧砚坐在皇位上,稳稳当当的坐上一阵子,它的能量池,早晚能够恢复正常,而且这件事,他也很想和魏生锦一起商量,让他能知道自己的打算,顺便核查一番,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绝对不能被困在这个皇宫,坐牢一样的。
想到这儿。金漫就更加佐证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必须得离开这个皇宫,而且因为他的存在,已经招来了这个面具人,他就更没有理由,能够在这继续留下去了,再留下去对他对萧砚,都没有任何的好处。他必须要走,而且是今晚便走。
只是对着安宁交代了一声,金漫便要离开了他,绝对不能再去找萧砚告别,按
照萧砚的性格来说他的这番话,可能还未说出口,萧砚阻拦的理由,就已经想了一箩筐,他到底是走不得的。只有这样悄无声息的走,才是对大家都好的结果只是苦了安宁这个传话的人。
金漫便留了一封书信给他,为了防止,自己最担心的情况出现,若是他走了,其他的这些庸才们,不能好好的照顾萧砚的话。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一定要让萧砚在皇帝的宝座上坐着,长长久久,坐在安安稳稳,想到这儿,金漫便开口对安宁说道,“我现在就绣书一封,留给你吧,免得到时候,陛下迁怒于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他提起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封告辞的书信。大意是让萧砚,好好做她的皇帝,保住自己的龙体以及让魏生锦出城门,离开京城,他知道现在的萧砚,正是用人之计,魏生锦是金漫信得过的人,自然也会成为皇帝信得过的人,只可惜现在,他并不能将这个信任之人,留给萧砚,因为金漫自己,还要和魏生锦商量,更大的,更重要的事情,他想只不过是一个魏小公爷,皇帝应该不会和他抢人的。
而至于他自己,那个摄政王的位置,金漫放下笔,和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他这个摄政王的位置来的容易,走的也快,竟然是连一天都时间,都没有做到,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等到第二天。
萧砚打开了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着欲哭无泪的安宁,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打开了,留给他的这封书信以后,看见金漫写的那番话,当时就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这人原来,处心积虑的和他要了摄政王的位置,却是为了给他。
反反复复的将这封书信看了好几遍,这才确定,这个金漫当真是走的一点没有留恋。
放下舒心,萧砚擦了一把脸,掩盖住了所有的情绪,这才说道,“洛川在哪儿?”
“洛川?”
“京医馆里杀了所有人的那个疯小子,把他找出来!今天之内,不管用什么手段,朕要他出现在我的面前!”萧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露出了难得的帝王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