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的脑子里一下闪过了金漫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情之后,立刻脸色煞白,和他说话的这个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萧砚这幅样子。
正想要拦住萧砚,谁想到,萧砚竟然如同疯了一般的跑走了。冲向了刚才的那个困住了他们步伐的书房,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只看到远处,金漫的身影,已经一闪而过,步入了书房之中,现在想要阻止他,竟然已经慢了半步,若非是萧砚的速度够快,只怕自己,已经在下一刻,只能看见金漫的尸首了。
“快住手!站在那里!别动!”萧砚一步跨进书房的第二重房门,便及时阻止了,想要去用蛮力打开铜锁的金漫。
“这房子不是能用蛮力解决的。快住手!”萧砚已经来不及想金漫解释更多。
这房子其实另有乾坤,眼前的这把铜锁,大有讲究。如果贸然的用蛮力,去撞开房子的话,那么,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玉石俱焚,因为这道锁的来历确实不凡,他是在天乾国内,都鲜有人知道的——回天锁。
这种锁的特点,就是锁芯在闭合之后,会完全的咬合,像是巧夺天工一样的严丝合缝。而一旦锁芯咬合上之后,就会像是齿轮啮合,一般,完全咬住,紧紧相连,再也没有办法,能够让他们转动半分这些齿轮。
至少外界是对这把锁这样传说的。
眼前的锁也的确如此,这锁面分为一阴一阳,左右并排出现以后,整个锁头,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阿比乌斯圆环一样。
几乎是从外界,不可能将它打开分毫的。但是,也不是说一点办法没有,如果想要打开这把锁的话,
从外界是没有任何的,能工巧匠,能够靠钥匙来打开,因为这把锁,闭合之后,就没有留下任何锁孔的位置,所以,想要配上一把钥匙,是完全不能。
但是,想要破解它,也不是并无办法,只要从中内部破坏掉这把锁的结构。想要破坏它这个内部,这一点的预留的余地就很耐人寻味,这人必须得时明白了这把锁的内部结构才行。
可是,这把铜锁已经流传了多少年,谁人还能知道这把锁的内部?
但是萧砚,绝对相信,凭借金漫的头脑,和手段,是能够看出这把锁的端倪的,果然他反应过来之后,紧紧跟随,在金漫身后,重新奔向书房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人,正在用手指一点点的摸索着中间锁心,闭合的地方,试图将又尖又长的指甲嵌入其中,只要他,打开一点这个缝隙,金漫的手,很快就会被这锁芯的一股力量吸入进去!
这是金漫不知道的!
就算她找到了这把锁的内部的缝隙,也无济于事!
因为这把锁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此,每一个想要去打开它的人,都会要承担上一定的风险,或者相应的代价,比如说,至少要贡献出自己的一只手才可以,可即便如此也未必就是能够换来一个真的能打开的结果。
毕竟,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做过,如此大胆的试验,谁人能用自己的一只手,去赌一次对错呢。
但是,今天也就偏偏遇见了,这么一个愣头青。眼见着金漫真的伸手去扒开那道锁孔。萧砚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很难想象,如果金漫真的失去这只手,甚至像传
闻中的那样,曾经试图打开这把锁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真的是,要变成这种状态的话,萧砚只觉得不光金漫自己能不能接受,首先,他自己这边就接受不了金漫那一手旷世绝伦的弯刀,以及他的出众的才华尽失。
像金漫这样的人!怎么能甘心情愿去做一个残废人呢?一想到那可能,即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惨烈的场景,萧砚就两眼一黑,不由自主的,更加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以及脚下的步伐,冲到书房门口,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一下来到金漫的身后,也不管那把锁,到底是不是会真的吃人的手,他就直接将自己的手掌,完全覆盖在金漫的手掌之上,愣是阻碍了金漫,那已经卯足了劲,要一下,击穿这支锁孔的手的动作。
“你是不是真的傻?”
萧砚已经很是无语了。
金漫,这个人炸一下看起来,精明的很,但很多时候,竟是要做一些蠢事,比如眼前,这锁头真的就是非打开不可吗?
就算是没有这把锁,现在天乾国内,又有谁能够不承认,他就是真正的帝王?真正的一国之君呢,老皇帝已经驾崩,自己的兄弟,一个死一个逃。
眼下,能够当此重任的,也只有他而已了,就算他解不开老皇帝留下的那本留下来的书,那个卷轴上面所有的秘密,也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这一次老皇帝,是猝然驾崩,很多东西没有来得及交接,毕竟萧圣之前的身体状态,一直很是不错。
不仅能骑马射箭,还能每日早朝。
虽说不像是年轻那般多么健硕的体格,但是看起来,也绝对不像是能够如
此早夭的人。况且天乾国的太子,早已经定好,已向全国公告过了,太子位置一直非常的巩固,非常的牢靠,就算是他忽然有什么意外发生,那么,太子也可以顺利继位,坐上皇室的掌门之位,坐上这天乾国的皇帝,只可惜,天乾国这一次遭遇的,不说得上是灭顶之灾,也绝对上,说得上是一场能够撼动乾坤,撼动朝野的大事。
毕竟什么样的国度,能够经受得起,同时失去皇帝和储君这种大事。萧砚想到这些,不禁向着在一旁,仍然对着那个童锁,愁眉苦脸的,一副沉思模样的金漫。若是没有这人在帮,一直在身边协助自己的话,他简直就是,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这突如其来的宫廷政变,足够让他,忙到起飞,别说像现在这样,能够顺利的继承大统,得到文武百官的认可,就算是能在宫斗之中存活下来,也是够呛。
想到这些,萧砚仿佛是醍醐灌顶一般,对着那个自己方才,和这些日子做过的这些事情,感到一阵心虚,想到若是以后,金漫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对他死心塌地?
若是这么一想,萧砚发呆的这会子功夫,金漫其实应当也已经看出来,这里的事情,和他多少有些关系,若是现在,向他坦白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得到他的理解呢?
萧砚的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子里,过了短暂的一瞬,就被抛弃了,毕竟这件事,他没有办法,向金漫完全解释清楚,只有让金漫,自己慢慢去体会。
他确实没有办法,告诉金漫,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只有今天
,这一瞬间,是他安排所谓。
剩下的,之前那些,他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坎坷,那些危险,全都与他无关,那些真的是,别人给他下的圈套,并不是他,为了得到金漫的忠心对待,而使出的阴险招数。
他想要对金漫解释,可是萧砚,又怕自己弄巧成拙,说了以后,反而让金漫觉得,他不靠谱,或者觉得他,是心虚有鬼,才会这么做,一时之间,就让萧砚,陷入了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的两难的境地。
两人一时沉默。
似乎是不忍心,看萧砚如此纠结,金漫率先打破僵局,装作惊讶的问道,“殿下,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你刚才是去了哪里?我找了你许久,都没有看到你的人,还以为……”金漫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萧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还以为你已经嘎了呢。
毕竟方才,有个人就是打着这个旗号,在那里喊的嚣张的挑衅的话,让金漫做选择来着,但是金漫话说到这儿就刚刚好,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故作镇静的,看了一眼萧砚,说道,“不知殿下,可否告知,您方才是去了哪里呢?”
金漫有些生气的,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得体。
看着金漫那双真挚的、清澈的眼神,萧砚只觉得自己,满头满脑,都写着“真该死”这三个字,他真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现在的金漫,尤其是眼前这个,正在等着他回答的金漫。
如此直接,如此直白,她要的岂止是这个答案?
萧砚太明白这一点,也太了解这个问题的含义,和它的重量,所以……这个问题他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