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的?”魏生锦的脸上,露出绝对不相信的表情,但是看着周围另两个人,萧砚和萧玦两个人,现在看着洛川的那个冰冷的像小刀子一样的眼神,也不由得魏生锦再说一句不信了。
“你!嗯……我特么宰了你!”
魏生锦简直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铺上去,把洛川切成七八段,才能解心头的恨。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魏生锦空出的反手一抽,拔出袖内的短刃匕首,猛的朝洛川的前心扎了过去,洛川竟然连躲也没有躲,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就这么愣着等着,仿佛是在一心求死一般的,等着他的匕首的到来。
可是谁想到,洛川并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而是睁开眼的时候,再看,才发现金漫的手,已经握在了魏生锦的手上,她紧紧攥着魏生锦那正握着匕首的手腕,似乎是拼尽全力一般,硬是没让他再往前递进去半分。
魏生锦也惊讶的,低头看向金漫,金漫勉强在自己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对着魏生锦,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死不了,先走。”
就这么几个字,金漫就已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她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微弱,嘴里说着死不了,但是感觉,她下一刻就要随山间的风随风而去了似的。
魏生锦有再有滔天的怒火,也被金漫的这句话打消了,只好堪堪收回自己的手,顺便轻柔的将金漫的手,放回原处,让她好好躺下,好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要乱动,只能暂时收起想要杀了洛川的心思。
“行,听你的,你别乱动了,我抱你走。”
他很自然地伸手去,想要将金漫抱起,想带着他离开,可是却被洛川一把追了回来,这人是死活不肯松手。
“把金漫给我。”
魏生锦看着洛川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着敌人一样的凶狠了。
洛川根本不为所动,这眼神杀对他来说压根不起任何的作用。
他紧紧抱着金漫的手,没有一丁点想要松开的意思,更别说将人交给魏生锦了。
魏生锦看向虚弱的金漫,金漫勉强朝他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许。魏生锦也就只好就此作罢,悻悻的,跟着两个人的身后,一边为他们保驾护航,随时警惕着身后的有动静,谨防那些冷箭再次穿过来。
魏生锦抬手看了一眼周围,也就是那两个皇子殿下,问道,“两位,都到这份儿上
了,咱们就别管谁是什么身份了,又的话我就直说了。你们两个,就算是有再大的仇恨,现在也得给我放下,如果金漫死了,你们两个……”
魏生锦似笑非笑的眼神,横着看向他们,对他们两个人,微微一笑,看起来和平时的神情没什么两样,但是那笑容明显是要吃人的。
对他俩继续说着,“如果金漫今天有个三长两短,两位,不好意思,不管是你们之中的谁,都不可能当上这天乾国的皇帝,金漫死了,你们都要给金漫陪葬。”
“必须要有一个人,为金漫今天的事情负责。”
魏生锦这么说完,其他三个人竟然没有表示反对。
按理说,扎了金漫的人,是洛川,可是魏生锦此时要让他们两个人负责,听起来像是毫无道理的胡搅蛮缠,但是事实上,往后接下的路,只要他们两个,不再互相明争暗斗,互相引诱对方入局、进入陷阱,能够平安的出谷的话,金漫也未必就会葬身于此。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的。毕竟这几个人都是人尖,大家都是聪明人,魏生锦不说破,他们也能明白。
当下,这两个人第一次万般听话的,点了下头,虽然没有什么言语上的承诺,但是对于这两个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皇子大老爷来说,这是包含了太多,已经算是他们能在范围之内,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至于你。”魏生锦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恍惚,只是抱着金漫,踉跄着前行的洛川。
魏生锦的目光落在他的怀中,看了看在他眼怀中,奄奄一息的金漫,此时金漫,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因为痛苦难受,还是因为只是在养精蓄锐。
魏生锦终于,还是把那句威胁的话念了回去,对于洛川来说,他不需要任何的威胁,凭着他对金漫的感情,这一剑刺下去,恐怕他比金漫次时,还要更痛苦,难受上几分。
身后仍然有敌人的存在,因为偶尔会出现两三支冷箭。这冷箭过来的频率也很奇怪,不是大规模的,一定要将他们射死不罢休的那种,而是微风细雨一半的,几支几支的射过来,让他们没法安心赶路,也没法好好休息。
仿佛是在故意的干扰,这种性质更多一些。虽然不致命,但是却让人感到极度的厌烦和愤怒!
但是有魏生锦跟在身后,左推右挡,倒是能让他们平安的躲开了那些冷箭的袭击。
等到他们一
直往前,走到这条路口,也就是三条路汇聚又分岔地段的时候。
萧砚下意识的要往左拐,因为按照,地图上显示,左边才是出谷的方向。可是萧砚的脚刚刚迈过去,别又收了回来,停在原地,不走了。
魏生锦正要说话,便看到太子萧玦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最终,似乎是狠狠的,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几个人,说道,“向右走。”
果然,看来左边也有伏兵,也有埋伏了。
萧砚冷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太子萧玦,一起向右拐了过去。
右边,果然如同萧玦所说,是比较平安,太平的,一路上,除了身后偶然会出现的冷箭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敌人的出现了,只不过,随着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敌人,也就自然的变多了。
右边这条岔路,是他们之前,没有到过的地方,好像是地图上的隐藏地段,没有人在这里做过背调。也没有人,了解当地的情况,不止山路崎岖不堪之外,就算是路边,也能随时看到一些蠢蠢欲动的僵尸,这些僵尸,似乎比树林之中的那些,反应要迟钝,只不过是天色黑了以后,外面的僵尸,就已经有了动静,而他们这些却是仍然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
只是趴在地上,偶尔有一些爬动和活动四肢的迹象,看起来也快要复苏了,他们要抓紧走过这些地方才行。
魏生锦其实,很是讨厌这些僵尸,看着就会引发心理不适,因为那些僵尸身上的,关节呈现出的不自然的,反自然的扭曲方向,都让魏生锦看的十分难受,索性选择眯着眼,在路上挑选着相对干净的地方走着,尽量不踩到他们。
就这样,几人一直往右拐,一路上,经过太子萧玦的指点,七拐八拐的,倒也是有惊无险,不过是遇到了两拨已经复苏的僵尸而已,但是都被魏生锦,干净利落地处决了。
直到这时,他们两个人,萧砚和萧玦才惊讶的发现,之前的魏生锦,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他真正的身手,竟然如此的高超,虽然比不上,金漫和洛川,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他们的信报中,却从来没有人说起过,魏小公爷是武林高手,个中行家呀!
整个天乾国的情报网到底是怎么了?不光是太子萧玦,感到错愕,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萧砚,萧砚也正向他的方向看过来
,说道理,毕竟是兄弟俩,他们两个眼神,一对,便感觉到了对方心中所想,果然是都不知道魏生锦的隐藏实力。
显然魏生锦的这个消息情报,隐藏的极好,瞒过了他们,两大信报网的头子。
一路之上,他们之间的这种小小的波澜,明争暗斗,小小心思,全都不被洛川所重视,他的心思,全在金漫身上,他看着像是在抱着金漫狂奔,但其实他的一只手,紧紧的贴在,金漫的后腰上,源源不断的用内息,也就是自己的内力,徐徐的注入金漫的体内,让她始终能吊着一口气。
不然,金漫的脸色只会更加的苍白。此时的洛川真的怕极了。他好害怕,金漫会忽然在他怀中死去,那种无力感,和那种恐慌,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只是这一路上不停的用内力输送,洛川的脸色比方才更加的透明,苍白,仿佛受伤中剑的人,不是金漫,而是他一样。
等到几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身后的冷箭也变少了,他们的身体也几乎到了极限的地步。
眼前出现一片山壁,山壁上有几个洞穴相连。
萧砚摆手,示意几人停下。他首先进去一处山洞,查看了一番,确定此地无疑,便走出来招呼他们。
山洞里破破烂烂,只不过是相对干净罢了,几人看着地上残留的腐败的骨肉的土地。
萧砚和萧玦兄弟两个人,没有任何表情的,只是找了一块石头,靠着站立,就权当是休息了,可是金漫不行,她现在站不了,坐不了,只能躺着。
洛川正要不计一切地,坐在那些,又湿又冷又脏的山洞里的时候。
只看到魏生锦眼光扑朔,在萧砚和萧玦的身上来回转了两圈,忽然手中的袖子,一扬,从袖子里伸出一双分外洁白、纤细的,如同女子的手,从他的袖子中伸出。猛的撒出一些粉色的粉末。
空气中,顿时传来一阵淡淡的花香,十分的怡人舒爽,他们在这破山洞里呆着,到处都是腐烂腐败的味道。被这清新的空气一弄,萧砚和萧玦都忍不住提了提鼻子,多闻了两下。
正要问这是什么香薰香料。
可是下一秒,这两个人,就如同被拆散了骨架一样,软软的瘫在了地上,就是洛川才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谁想到魏生锦,看也不看那两个瘫在地上的人,只是飞快的伸出另一只袖子,给洛川和金漫的身前洒了一把。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解药。
因为洛川刚刚涌上来的眩晕感,瞬间就一扫而光。那是和方才的想起截然不同的,一种带着佛香的檀香。
只见,魏生锦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粉末,又一次伸手,从自己扩大的袖子里,掏啊掏啊,不出片刻的时候,便看到有亮光一闪,随即,地上变多了两张帆布的席子。
魏生锦的空间里的储物,一向是比金漫要多,种类要丰富的,从前他跟着金漫,什么也不用操心,只不过,现在终于用到了自己的空间,先拿出了席子又拿出纱布、止血药、和干净的水,魏生锦用消毒水清洗了自己的双手,又到了一些在金漫的伤口上,便对着洛川,说道,“你,我就不用迷晕了吧,这些东西你和金漫那么久,想必都是见过的。”
洛川机械的点点头,他抱着金漫的手,并没有松开,不满的看了一眼地上,单薄的帆布单子,便对着魏生锦,说道,“金漫的袖子里,有可以折叠的铁床,你有没有?”
他觉得此时的金漫,就不该躺在这么简陋的席子上,魏生锦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又在自己的袖子里,掏了又掏,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洛川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能不能从他的袖子里拿出来呢?”
既然她们两个都会这种神通,那么互相拿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可是魏生锦,却把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上的金漫。
没完全没拿洛川当外人一样,直接说道,“你当金漫是普通人吗?他的等级,比我高出许多,他的东西我拿不了。行了,别废话了,快把金漫放下来,再晚人就死了。”
听了这话,洛川马上如同触电一般,松开了手,让魏生锦帮着,将金漫平躺在地上,随即魏生锦替他诊了诊脉,发现金漫的心跳十分平缓,并没有那种濒死之前的狂跳。
魏生锦正在纳闷,再看金漫,她的脸色也有一些血色。讶异之中,却看到洛川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贴在他后腰上的手掌。
魏生锦当即便明白了,这一路上,都是洛川在用内力,替金漫吊着这口气,心里忽然有些别扭,不知道现在,是该对着洛川咬牙切齿,表示痛恨,毕竟是他扎伤了金漫的。还是因为他方才的这点举动,而选择放过他算了,他们两个人的事,他要等到金漫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