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公爷和叶如君中毒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厨房里的人已经全部被秦常羁押起来,那些人有的被捆住了手脚按在院子里,有的被强行跪在地上,等到金漫他们美美的吃完了烤兔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秦常红着眼,手中拎着明晃晃的长刀,将刀抵在为首的那个圆脸的伙夫脖梗上,恨声问道,“你们下的到底是什么毒?把解药交出来饶你不死。”
谁想到那个圆脸的伙夫,半仰起头看了一眼秦常,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呸呸!想得美,咱们既然动了手,就一定要那两人的命!”
“混账东西!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敢要那两人的命!那二人身份何等尊贵,是你们这些蝼蚁们能要了命去的?”秦常恨声骂道。
谁想伙夫,和其他的人等听了这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伙夫拉长了脖子,对身边的人们说道,“看见了吧?听见了吧!这些人就是要将我们踩在脚下!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为什么我们生来就要伺候别人?被他们奴役?这些人为富不仁,做尽坏事,今天老子就要替天行道,除掉这两个毒瘤!
“没想到吧?这样尊贵的人竟然能死在我这种贱民的手中,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这一带头,竟然其他的人也跟着一起大声喊道,“大哥说的对!痛快!痛快!”
十几个人一起仰
天大笑,这场景谁看了心里能不发毛啊?
在人群中围观的金漫和洛川,也已经在七一嘴八一嘴的交谈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叶如君身边的小童子阿圆,本来是被叶如君安排去营寨里帮忙的,这会儿也捧着刚采的果子回来,没想到一进来便看到这副阵仗。
阿圆一脸惊慌失措的从人群中穿了过去,果子也滚落了一地,直接冲进了帐篷里,随即便传来小童子阿圆哭天抢地的叫声。
“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
人群里其他的人都在瞧热闹,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氏族家族出来的,平常彼此之间也有矛盾冲突,只不过在试炼谷里大家讲究的一个团结,才能冲出关卡,保住性命,所以这些矛盾被他们暂时隐匿下来,可是如今,这个伙夫不知道是哪个世家安插进来的,竟然用这样卑贱的手段暗害他人,显然是打破了之前的玩法规矩。
想到这一层,所以金漫没有立刻上前,在人群中观察着周围的人脸上的表情,很快她看到一些人,本来不是叶如君和柳白石很亲近的世家家族的人,这些子弟脸上竟然也有悲愤,愤怒的神情闪过。
想来是因为叶如君在平日里口碑甚好,对待其他世家子弟也没有捧高踩低的恶习,所以在人群中人缘不错,其他家族的医生,已经陆续的赶来,有几个进了叶如君他们的帐
篷。
反观柳白石家的人,现在都在听秦常的安排这一点,让金漫有些吃惊,毕竟秦常只是在试炼谷中才和柳白石熟络起来的,整的好像柳家的这些家生子,从家里带来的这些仆从们,倒是对秦常很是马首是瞻的样子。
难道真的有人能在短短的几日之内,便收复了这些人的真心?
金漫不禁皱了皱眉。
洛川从周围转了一圈,扫听了一些其他的消息回来,他神秘的靠近了金漫,随手给了她一支酒杯说道,“这是早上叶如君他们用膳的时候用过的器具,不知道在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发现?”
金漫伸手便要去接,却被洛川用袖子挡住。
洛川自己捧着酒杯,让金漫去看,一边说道,“我拿着,姑姑仔细查看便好,金漫心中一暖,知道他这是怕酒杯之上有毒药的残留,又想到洛川其实是百毒不侵的体格。他这百毒不侵的原因,却是因为背上的旧伤,想到这……金烂又想起自己,曾经和神医燕无语的约定。
说好要带洛川去神医谷的,这一晃半年已经过去……
金漫勉强收拾了心情,查看着酒杯。
酒杯看起来很是普通,出了一点淡淡的茶香之外,并没有任何疑问,但是洛川在一群器皿中竟然只带出了这支茶杯,便有它的道理。
金漫想了想。打算再看一看那些医生们的诊断结果。她自己虽然懂一点点医术的皮毛,都是
这些年的实战经验所得,并不是真的能帮人看病的岐黄之术,所以这时候她冲上去也于事无补,不如安静的呆着,等了好长一段时间。
终于有医生从他们的帐篷里走出来,这几个医生都是白胡子老头,互相咬了咬耳朵,脸上皆露出惋惜的神情。
秦常在一旁等着,看着闹心便走过去,粗浅地行了个礼,直接问了主题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我家柳小公爷中的是什么毒?可有救?”
其中一个医生艰难的摇了摇头,面露遗憾的神色,小声回道,“恕老夫等无能,小公爷的毒,我们没有办法。”
另有一个医生为自己辩解道,“胡老不必如此说,这种毒本身已经在市面上绝迹许久,老夫甚至连名字便也记不得,幸好您见多识广,还能说出这毒的名字。”
谁想到他这话刚一说完,秦常的长刀便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冷笑的说道,“说出这毒的名字有什么用!我问你可有解?”
可是秦常没想到,也没想到这几个医生一起摇头说道,“此毒无解。”
秦常忍不住愣住,下意识说道,“到底是什么毒,为何无解?”
这几个医生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最早说话的胡老,又开了腔,说道,“此毒名为‘无解’。”
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便明白了,这毒到底有多厉害,金漫听了反而勾了勾嘴角,神情有些不屑。
古人大外
都是如此,遇到什么解不开,找不到解药的毒便全叫‘无解’。
但实际上,世上万物相生相克,有毒便有解,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但是周围的人听到这几个医生如此说后,周围的人便像开水开了锅一样,骤然沸腾。
有几个年轻的后生,前两日受了叶如君和柳白石的照顾,闻言都露出惊恐的神情。
这些人不在少数,只见这些人怒目圆睁,冲到那伙夫和其他的厨房用人面前,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蠢货!说什么京城毒瘤,柳公子和叶公子二人……他们二人……”
说到这,其中一人停顿了下,似乎是想到了柳白石那个花孔雀的德行。
便重新组织的语言说道,“你们这些个蠢货!叶如君公子在京城,素有贤明礼贤下士,每年不知接济多少寒门子弟。你们自己目光短浅,要为民除害,却除错了人,错将好人害了,还不快快将解药拿出来,免得受刀斧之苦。”
那些伙夫帮厨们,脸上全都是绝绝的神色,看向帐篷里,又看向周围的人,依旧冷笑道,“他人给了一些施舍,便摇尾乞怜,你们这些人和家里养的柴犬又有何不同?”
说完,那伙夫竟然挣扎着站起来,大声喊道,“这世上的不公,总有人要仗义出手,我们今天既然做了,就做好了不回去的打算!兄弟们,我先走一步,各位谨记!至死不交出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