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太阳一早上就晒的人全身都是汗,我吃饭肚子走出粥铺;
一群胡同里的汉子围着我,没有人说话,但是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怒火,忽然一个街坊汉子愤怒的说:“天桥二虎车行太欺负人了!今天牛大爷和兵子,明天可能就是咱们,书军贝勒我们和你一起去讨个公道,今天他们挡咱们的饭碗和活路呀!”;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说着,我忽然看见宋大妈挡着没有双手的儿子和拄着拐杖的的女儿,牛大爷这个女儿一只手握着一把菜刀,满脸的眼泪但是紧咬着嘴唇
我转回身大声说:“你们都去拉活,你们要养家,上有老下有小,一会我去天桥找“二虎车行”讨个说法!我连“青帮”都不怕,你们中午前肯定见到牛大爷和兵子!”;
我的话让众人冷静了下来,“都去出工吧!你们的家人还等着你们挣钱呢,牛大爷的问题我去解决”
“你们这些小子听书军的话,拉活去”!“载吉”呼大爷和他的老伴“大姨”走了过来……
我拉着“英子”的手说“英子你和丫头先和呼大爷,大姨,宋大妈回去等我”
“吁泽良我们走,大柱你知道二虎车行的地方不?”我对宋大妈的儿子牛大柱说;“知道!书军!”牛大柱说;
走到“天桥”我才知道,北平的天桥附近什么是市场就是老家的“赶集一样”,更没有想到的是一天早就很热闹,一路上我们三个人没有说话!除了天桥市场外,已经涌现出了“城南市场、明星市场、华安市场、惠民市场、三和市场、天农市场”
天桥的茶馆也不少,六合茶馆、合顺轩、琳泉居、荣乐园、永海居、长美轩以及德昌茶社、三友茶社等。天桥的戏馆随着歌、燕、乐三个舞台的推出,后来又出现了凤翔舞台、吉祥舞台、魁华舞台这里除了传统的京戏以外,还有皮影戏和大台宫戏(注:宫廷木偶戏);
天桥还有为数不少的“落子馆”(注:下围棋和相棋),最初始于石头胡同的四海升平园,后来开始在天桥流行。所谓“落子馆”就是听鼓书的地方。当时在天桥的落子馆有振华园、合意轩、四海轩、安乐轩,以及水心亭,当着这些园子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都较着劲地在比。
在天桥还有着为数众多的露天卖艺场,相声、大鼓书、抖空竹、摔跤、打拳外,还有三弦、河南坠子、说青、跑马、高跷、莲花落、竹板以及卖膏药的场子。天桥的小摊黄米面切糕、炸糕、豆汁、羊肚、包子、饺子、糖饼、牛杂碎,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我听着看着天桥这个热闹的地方各种声音也混杂在了一起
走进天桥牛大柱领着我们走到一个由布围着的场子里,抬头看见一个木招牌“天桥二虎黄包车行”;
我看看自己的左右,有几个壮汉穿着摔服在练习摔“袋子”,我便领着“吁泽良”和牛大柱一起走进了“天桥二虎黄包车行”,“书军、书军贝勒,你怎么来了”我看见牛大爷半边脸肿着被绳子绑在一棵树上,旁边还绑着兵子
“泽良去解开绳子”我的心中升起一团火焰,是一种愤怒!
“吁泽良”没有犹豫的走了过去,“大柱!你在门口等我们”我回头对牛大柱说;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是干嘛的,来我们车行也不“拜门子”就来撒盐”
我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一个壮汉的脸上,说话的壮汉直直的倒地不动了,“哎哟喂,一大早上就有“料场子”的!”一个壮汉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我根本没有多想,同时托住抓我肩膀那肘,这时我忽然体会到了什么是“摔术的感觉”,这个汉子已经被我摔飞了出去
我没有什么手下留情一说,紧接着四个壮汉一个个被我摔得爬不起来,牛大爷和兵子已经解开了绳子,但是站在原地看呆了,“牛大爷,兵子,车在哪里?拉上咱们回去再说!”我着一问,牛大爷的眼泪出来了,兵子哭了!一个壮实的汉子哭着说:“他们昨晚上把我和牛大爷的车砸了……”;
“书军贝勒”牛大柱在门口大喊着我,“回去再说!牛大爷你和兵子好着就行!”我向牛大爷说完,对“吁泽良”说:“他们敢反抗,泽良你知道应该怎样办”
我的话刚刚说完,一个壮汉向起爬,我真的没想到“吁泽良”身手敏捷的动作,一脚踢出,“扑通”这壮汉的满脸是血的爬在地上不动了,这一幕让其他壮汉不敢再爬起来
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看热闹本身就是不用掏钱的“戏”,更不会嫌弃事情大!
我抬起手抹了一下汗水和鼻子,“你是来“搬台”还是“盘道”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抱拳向我说
我冷着脸眯起眼睛看着他和他身边有二十多个壮汉,“我是来领牛大爷和兵子的,他们都是我车行的人,你是谁?不关你的事情就让开”!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冷!
“师傅,这丫的把我们几个都打伤了,打死着小丫养的!”这句话是最恨的骂人话,我忽然看“吁泽良”一脚踢了出去,这说话的小子体重也在一百六七十斤,被“吁泽良”踢的飞出一米外重重的落在地上,“吁泽良”这一脚让看热闹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是二虎车行拿事的,砸了我二辆黄包车,今天给我个说法,要文要武出来划出个道道”我看着这二十多个壮汉,“我是周大虎,今天你过了我,黄包车赔你,你过不了我,留下你的一双“照子”!
此人在说话时已经走上来伸手抓我肩膀,我同样回抓,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没想到此人是个摔术的高手,当我用擒拿手“锁”住他时毫不犹豫的一个“小鬼戏虎”,以“四两拔千斤”的借力打力将他摔倒在地时,他的胳膊骨头也错位了……
“点子扎手,操家伙一起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我接住“吁泽良”递给我的一根木棍说:“我不想伤人,只讨个说法!不要逼我”这话还是管用,所有准备围着打我的人都停顿了一下;
也就是这停顿,一个身上刺龙的彪形大汉,身上肌肉隆起,刺青纹身已经纹到了头上,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鬼魅之气”,挡在我们对方的中间,向我一抱拳:“我周二虎,朋友有话好说,请报个“腕吧”(注:江湖黑话,报个名)”;
在太阳下,看热闹的人头齐刷刷的看着我,我反手握住棍,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周二虎,我心里不想说江湖切口,我冷冷的说:“我是郞书军,不想惹麻烦,但麻烦我也不怕!打了我车行的人、砸了我车行的车,没王法了?咱们就按没王法的解决!”;
我的话音刚落,看热闹的人群分开了,一队警察和一队侦缉队端着步枪将我们围了起来,后面出来了一个高个胖子的警察和二个熟人,陈股长、侦缉队队长!
周二虎扶起周大虎向那个胖子警察小声说了些什么,显然他们认识我心里想:“你们把这五个闹事的抓起来!”胖警察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油脂,所有的警察和侦缉队人将我们五个围了起来,这时牛大爷、牛大柱和兵子已经吓得哆嗦,我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吁泽良”,我发现他的左手摸向腰后,我看着他摇摇头一个眼神,“吁泽良”点了点头
陈股长看清是我,立刻向胖警察小声说了几句向我走过来,走到我面前一抱拳,“幸会!幸会!又见面了!请“袍兄”(注:江湖大佬)近一步说话!我们局长想和您商量一下”,我扔掉手中的木棍,向陈股长微笑说:“有劳”!
刚走到这个胖局局长身前,他竟然指着陈股长的鼻子破口大骂,同时指着我骂我骂道:“陈晓铭、他算什么狗呀!竟敢和我说,什么丫的下碎……”;
我抬手便是一个大耳抽了过去,这一抽将这个胖的和猪一样的警察局长打倒在地,这时我心一横,不行就杀了他,这个念头刚刚闪起,看热闹的人们已经呆了,敢打警察还是局长,拉枪栓上膛声让我停止了
陈股长已经一脸的懵圈!
一阵皮鞋的声音让我抬起了头,一队日本鬼子端着上刺刀的步枪围住了我们所有的人,巧了是前几天在“协合医院”门口的那个日本鬼子军官!他看见我先是一愣,胖警察局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献媚的微笑走上前“山吉中佐,他们是大大的坏人,不是良民,在这里闹事!破坏繁荣!”;
这个叫山吉的左臂带着一个白布袖箍,上面写着“宪兵”!他走到我的面前用流利的中国话说:“良民证”!
我看到他面无表情,我也一脸冷漠的掏出那个宫本田惠送我的布包上面绣着一个“竹子”,我心里想给他看两个证,一个良民证,一个出入“特务机关”的证,这个鬼子中佐一愣,没有打开看便向我鞠躬说:“打扰了”!我也一鞠躬学着“宫本井松”的样子说:“辛苦你了、杀了那周大虎兄弟,抓了那个胖警察局长,他们有问题”!
太多的只是自己一时的气话,但后果却让自己变得都害怕,“山吉中佐”抽出枪毫不犹豫地向周大虎和周二虎头上就是两枪,三个日本鬼子在枪声中刺刀己经刺进了这兄弟俩人的身体,周围的人群静了下来,脸色吓得苍白
一阵日语两个日本鬼子已经下了胖警察的枪,枪托已经招呼到他的身上了,这个叫山吉的日本鬼子向我鞠躬后带着胖警察局长走了;
在场的警察和侦缉队看着陈股长,没有人敢正视我,“三爷!给小的个面子,这是怎么回事?”陈股长走到我身前小声说,我简单地说了一下,陈股长笑着对我说“三爷、这事我今天下午就让人给您把车送过去”!
我在众人的目光里心里沉甸甸和“吁泽良”、牛大爷父子、兵子走出了热闹的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