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给林家秀画了大饼,林家秀的病就好了一半。
今天28号,30号腾房子,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
何思为不急,与林家秀商量带不走的东西都搬到厢房小卖部那屋,然后直接上锁,这样他们也不用都搬走。
剩下也就是柜子之类的家用东西,不值什么钱,林家秀由着何思为做主去收拾。
何枫跟在何思为身前身后跑,帮不上什么大忙,何思为就拿些小物件让他搬。
林家秀躺在屋里的床上,听着儿子和继女的笑声,心情也很复杂。
如果丈夫没去,继女和儿子像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她也乐得看到。
只是如今.....
到了傍晚的时候,何思为能搬得动的东西都搬到了小卖部那屋,还有几口大柜子,等明天林家秀把里面的东西收拾出来,找邻居帮忙搬过去就行。
忙了一天,何思为熬了粥,又带着何枫去外面买了六根麻花回来,两毛五一根,花了一块五毛钱,三根晚上吃,三根留着做早饭。
何家条件好,平常人家逢年过节才吃几次的麻花,何父活着时,总会买来做早饭。
林家秀以前不在乎,可是现在能挣钱的没了,她手里又没多少钱,麻花吃着是香,却又心疼钱,吃的食不知味。
王书梅也孝顺,下班时在职工食堂买了四个肉包子回来,包子做的很实惠,里面的肉馅像成人的拳头一样大。
饭后,何思为提起了白天小卖部进货的事,“林姨,那些欠下的进货款....”
“白天不是卖五十多吗?剩下的让你书梅姐拿就行,我明天去和那边说说,每个月还二十,半年也还上了。”
王书梅知道是借口,面上很配合道,“思为,你安心的准备下乡就行,把自己照顾好,家里的事有我呢,省吃俭用,那点佘的钱,我咋也还上了。”
何思为见这对母女还不长记性,便道“林姨、书梅姐,我知道你们是心疼我,可我不能这么自私。白天和你们说的话,也不是我一时冲动。我爸走的突然,还有办后事花一万多块钱,一万多块钱可不是小数,不能让别人觉得咱们是孤儿寡母就欺负了咱们。”
“我爸是走了,还有医院给咱们做主呢,我明天就找人给咱们做主去。”
“也没花那么多钱。”有了白天的事,林家秀也不敢再撒谎。
“林姨,你就别安慰了我。”
“真没花那么多,就花一千多。”林家秀这还是多说的,“当时让别人帮忙抬你爸,我给那几个人包了点红包。”
何思为佯装惊讶道,“原来是一千多啊,那也就是说我爸的工作是书梅姐花一千多买来的?”
母女两个脸乍青乍红,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推到大街上让人打量。
林家秀当时看到丈夫突然没了,继女又正好高中毕业,这才胡乱找个借口,把工作给了自己女儿。
事后也觉得漏洞百出,好在何家平日里与外人不怎么走动,又没有亲戚,继女性子软又好拿捏,也就放下心来。
“思为,当时你爸去的突然,咱们家又没有亲戚,你爸后事不能放在那....”
"当时有这个难题,林姨可以说给我,我去找医院,我爸在医院工作半辈子,没钱办后事医院总不能看着。再说我爸这不是还有工作吗?大不了我接了班,几年就能把钱还上。"
何思为这话和直接说她们母女不要脸、抢工作也没区别了。
都是成年人,这点事谁想不明白。
王书梅心虚的一直没开口。
林家秀出身农村,长的好脑子又聪明,不然也哪能嫁进城里,还嫁给一个医生。
不过几吸的功夫,她就知道想明白利弊,“思为,这事是阿姨有私心,对不住你,其实私下里我已经和书梅商量过,每个月工资拿出一半攒下来给你存着。”
“林姨,我一个同学的哥哥,家里把他安排到市医院,要八千呢,这么大一笔钱,书梅姐同会意吗?”
林家秀心一横,“外人都拿这么多,你书梅姐难道还比不过外人吗?你放心,这事我给你做主,她不拿我给你拿。只是你书梅姐刚上班,这钱只能一年给你拿一部分。”
“林姨,就是亲姐妹,父母给其中一个安排工作,另外一个没工作也是要给钱补偿的。我和书梅姐又不是亲姐妹,按你的想法做是对的,这样外人也不会拿你是我继母编排难听的话。至于钱,不着急,书梅姐刚上班,一年给我拿些就行,明天我去开个账户,我下乡后也不能回来,以后书梅姐就往账户里打钱就行。”
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再拒绝的机会,林家秀也痛快的应下。
王书梅脸色不好看,强撑着何思为回屋休息,何思为一离开,她眼圈就红了。
“妈,给她八千块钱,那我上这一辈子班不是给她打工吗?”
林家秀刚把儿子哄睡,示意女儿小点声,“给她,每年给多少给多少年就是你的事,到时就由不得她说了算了。”
见女儿不服,林家秀提醒道,“你22了,也该找婆家了,别因小失大。趁着你何叔在医院里还有人情在,你也能找个好婆家。”
王书梅不说话了。
“我看前院赵家条件不错,他家老三不是分你们医院去了吗?性子老实,结婚后过日子你也能当家。”
“邵姨眼界高,哪能看上我。”
“你是嫁她儿子,又不是嫁她,平时在医院接触时间多,你聪明知道怎么做。”
王书梅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看不上赵付忠。人嘴笨点没什么,心不花花,是正经过日子人,还是医生,条件这么好,多少人盯着呢。”
“我知道了。”王书梅知道妈妈说的对,虽不情愿,还是应下了。
林家秀知道女儿聪明,分析出利弊后,她自就知道怎么做是好的。
第二天,仍旧是收拾东西。
滕凤琴一大早就过来找何思为,“后天早上的火车,你东西收拾怎么样了?”
滕凤琴四下里打量,屋子除了衣柜,就只有床上的被褥没有动,其他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床尾放着个大提包,滕凤琴凑过去想打开看看,“思为,你都带了什么?要是你带了,我就不带了,这样到了那边,咱们俩带的东西可以换着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