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暂时被他的俊美迷住了眼睛，呼吸浅浅，好一会儿才放松式地吐出一口气，清眸明亮，“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查清楚？”
“我说过不管你？”
“……”
没说过。
不止如此，他还一直强调让她有事都要跟他商量。
但是云浅想来都独来独往惯了，想不起来跟他说，或许这种想不起来里还夹杂了一点儿私心……她并不想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现给他看。
但是，云家那场火灾背后隐藏的龌龊，一定不堪到了极致。
她闭了闭眼睛，这个姿势不太舒服。
撑着手臂往上挪动了一下。
俩人的距离更加接近，墨修衍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不是香水味，他们用的沐浴露明明是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那味道只有在她身上才会发酵。
好一会儿，女人低低的声音在怀里响起。
“其实我知道不是宋振华。”
“嗯。”
墨修衍拉着她的一只手在掌心里，漫不经心把玩着，“我知道你知道。”
否则也不会那么放心，三番两次放任她自己去见。
“但是他一定有所隐瞒，我能看得出来，也许这件事跟我们家有关，但是我都把他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他都还不愿意说，这说明什么？”
墨修衍附和，“这说明什么？”
“说明跟凶手有关。”
他想包庇凶手。
墨修衍听到这儿动作一顿，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幽光，勾唇道：“没想到我老婆这么聪明，真是捡到宝了。”
“那是……”
云浅一僵，仰头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老婆？”男人低下头来，鼻尖抵着她的，醇厚的男低音仿佛在蛊惑她的心智，“我都改口了，你什么时候改？”
云浅懵懵的，下意识道：“光领个证就想把我打发了？改口费给了么？”
“想要多少？”
“啊？”
“改口费。”
“……”
云浅看着近在咫尺这张脸，太帅了，之前在名媛圈子里的传言当真不假，这个男人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能引得无数人为他趋之若鹜。
她移开目光，咕哝道：“谁要的你钱。”
“我知道你有的是钱。”
墨修衍轻叹，深黑的眼神竟然有股子幽怨在里头，“我都已经结婚了，我连我老婆有些什么资产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背着我藏私房钱？”
“……”
云浅在国外确实做了些投资。
也确实不缺钱。
但是、但是这个男人也没有跟她报备资产啊，除了看得到的一家公司之外，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存款！
……好吧，说存款有点太虚了。
大佬都是论身价的。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云浅瞪了他一眼就起身，“赶紧去吃饭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墨修衍怀里一空，女人的余温仿佛还停留在衣服上，他低眸捻了两下手指，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思虑。
云浅最近总觉得没精神，吃完饭回去，洗澡上床。
没抱了一会儿就打着哈欠困了，五分钟入睡。
墨修衍看着她毫无防备的脸，粗黑的眉缓缓皱起来，这女人看起来精明冷漠，其实对谁都保留一线，对身边的人更是信任得毫无保留，身边的人……
他眯了眯眼睛。
小心翼翼将她放在枕头上，掀开被子。
阳台。
冷风呼啸，夜晚的风像带了刀子，吹过来就是生扑在脸上，墨修衍指尖的烟被吹得猩红。
他没有抽，拿着手机听席凛讲话。
“这个钟鸣，说来也是神奇。”
他莫名发出一声嗤笑，头一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从监狱出来之后，联系的人只有几个以前跟着的马仔，其他的还真没跟他有什么联系。”
几年的与世隔绝，不可能出来就有现成的社会关系供他利用。
偏偏就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给他转账的海外账户，有消息了么？”
“没有。”
说起这个席凛就来气，冷笑道：“就因为查这个，我还惊动了宋老爷子，人家的手下好声好气来跟我打招呼，还生怕我饿着，还他妈要请我吃饭，我缺他那顿饭？”
墨修衍抿灭烟蒂，转身看向夜景。
昏暗的光晕吞噬了他的脸部轮廓，俊美阑珊。
这么说来，云浅白天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表舅爷对一切都了然于心，但想包庇凶手，所以对他们的调查不阻止，但也不让他们真的查到。
这还真是……
“呵。”
他短促地轻笑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半晌才一字一顿道：“除了钟鸣，或许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谁？”
墨修衍黑眸幽幽，薄唇中吐出一个名字。
——
凌晨三点，云浅被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伸手随意一摸，接到耳边，“喂？”
那头停顿了一下，随后是慕楚抓耳挠腮的声音，“云小姐……墨总在吗？麻烦你让墨总接电话，出事了！”
云浅瞬间清醒，转眸才发现旁边的男人也已经醒了。
她把手机递给他。
“找你的。”
墨修衍刚刚拿过去，慕楚就急不可耐道：“遭了墨总，季小姐出车祸了，现在人在医院，还在急救室。”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即便不开扩音，云浅也能清楚听到里面的声音。
当【季小姐出车祸了】这几个字蹦出来时，墨修衍就已经掀开被子下床，声音寒凉，“大半夜她为什么会在外面？又怎么会出车祸？”
“……这，我不知道啊。”
慕楚都快哭了，背景音是在医院里。
“我也是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出车祸的地方是在花园路，那一块儿连监控都没有。”
季晓虽然有驾照，但季家人很少让她开车，就连让她独自出门的时候都很少。
这丫头虽然看起来大小姐脾气，但其实很听话。
什么事儿能让她出去？
墨修衍眉头拧得很紧，迅速穿衣服。
吩咐两句挂了电话，他转身才发现身后的女人已经衣装整齐，正在整理头发。
云浅见他盯着自己，莫名道：“看着我做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啊，季晓是女孩子，我在至少方便一点。”
还在抢救室，不知道是有多严重。
她心跳莫名很快，季晓……你可千万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