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云浅来说太过重要,她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咽着口水坐起来,“你……是说我画像的那个人吗?”
“嗯。”
墨修衍看着她的眼睛。
“现在人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但是没有证据,也审不出什么来,最多只能关二十四个小时。”
云浅咬了一下牙,维持理智,“我能见他吗?”
“……”
男人没说话。
她猛地拉住他的手,眼神饱含希翼,“我能见他吗?我保证不做什么,只是问他两个问题。”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警察都问不出来的话,她又能问出来什么?
可该见还是得见。
更何况,盛泽阳原本就是要找她的。
第二天墨修衍把云浅送到警局,“等会儿慕楚来接你,不想回家就来公司,嗯?”
“好。”
云浅答应,推门下车。
她自己一个人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太早的缘故,长长的走廊宽而空旷,一个人影都没有,灯光投射下来,恍惚刺眼。
她站了好一会儿,心跳凌乱。
“云小姐?”
一个房间的门打开,盛泽阳歪头看过来,表情有些无语,“我们还在开早会,可能要麻烦你稍微等一会儿。”
谁会那么早来啊?
外面包子铺都没营业。
云浅破天荒没怼他,老实在一边休息区坐下,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见到那个人该怎么套话。
盛泽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去继续开会。
十五分钟后。
陆陆续续的警察从办公室里出来,路过时眼神不自觉地从云浅身上扫过,盛泽阳最后一个出来,叫着她去了办公室。
“本来这个案子,已经不该我们办了,但是最开始是我们查的,所以有始有终也算说得过去。”
云浅嗯了一声,“麻烦你了。”
“你可别麻烦我。”
盛泽阳嗤声,下意识瞥了眼门口,端起该有的冷傲,“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换谁都一样,你可不要觉得自己有多特殊,反正……”
云浅没耐心听废话,打断他。
“我们可以直接说正事吗?”
“……”
盛泽阳带她去会见室,已经有同事把那个男人带过来,坐在椅子上。
云浅站在门外看了他一会儿,转头问:“能不能告诉我他说了多少?”
警察有警察的规定,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得知道基本进程才好想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
盛泽阳摊手。
“如果你能让他吐几个字,也算帮我们的忙了。”他停顿一下,微微往前凑身过来,压低声音道:“当然,如果能让你朋友指认他再好不过。”
这个女人说回去问意见,但现在看她这样儿,恐怕是提都没提。
她打算用自己的方法解决私人恩怨。
云浅当看不出他的意思,一笑。
“好的,我会尽力的盛警官。”
里面的警察帮忙打开门,她抬脚走进去,没有停顿地坐在男人对面。
和画像的确有七八分像,脸颊很瘦,一双眉毛的间距过窄,还有明显的川字纹痕迹,眼神习惯性下垂。
尖嘴猴腮,暴躁易怒。
这是云浅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淡出声,“你好。”
男人这才慢悠悠抬起头来,看到她的脸,眼里惊艳的光泽不加掩饰,随后咧唇一笑,露出两排牙齿,“有意思啊,这是觉得问不出什么,打算用美女来诱惑我?”
他说完翘起一只脚,不可一世的模样。
“我虽然爱女人,但可是很有原则的,瞎话可不能说。”
云浅神色未变,眸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我不是警察,你对我的防备心不用这么重。”
男人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冷笑,“那你是谁?”
“我,是家属。”
她眼神深邃锋利,男人似乎一下就明白了是谁的家属,笑意更加猖狂,甚至还回味地舔了一下嘴角,“什么家属?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么。”
云浅坐姿放松,抬起一只手放在桌上。
纤细漂亮的手指在灯光下白得发亮,一下就吸引了男人的目光,她有节奏地轻叩,发出低低的脆响声。
“我不在现场,自然也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不过云家都被砸得差不多了,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有多大的仇怨,这要是被定了罪,是要坐牢的。”
这不是单纯的入室抢劫,可大可小。
大和小,就看证据充不充足。
云浅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情绪的时候,那种击溃人心的穿透力更加充足。
男人神色有两秒怔愣,眼神依旧看着她的手指,那一下一下的节奏莫名吸引他。
回神。
他又笑了一下。
“什么云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外面的警察知道你用这种引导性的陷阱来污蔑我吗?”
“没有污蔑你,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云浅坐姿更加随意,“而且我不受限啊。”
所以他们警察的规定是什么,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管辖不了她。
“悄悄跟你说,闵烟已经去取证了,她决定要起诉你,我担心她名声受损,也怕外界的声音影响她的心情,劝她就当被狗咬了,但是她不,所以这件事估计没有回旋的余地。”
淡然的嗓音落地,男人眼里虚假的笑意有了皲裂的迹象。
他搓了两下双手。
似乎又觉得这个动作暴露了什么,放下,放在桌下的腿上。
云浅视线稍稍下移,就看到他不断揉搓的手指,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微微发亮。
她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嘴角,手上轻叩的动作没停,叹气道:“她坚持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她才是受害者,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碰巧听外面的警察说什么……要去你家里调查取证,你老婆不会在家吧?”
“不可能!”
男人抬头脱口而出,“他们找不到我老婆!”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原本的镇定不见,那张脸上愤怒阴沉,“反正他们没有证据,找到我老婆又怎么样?你以为凭那个女人三言两语,就能定我的罪了?”
这话似乎让他自己放下心来,他目光再次狡诈起来,笑着,“你尽管让她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