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发作，左边递过来一片涂好芝麻酱的面包，老太太声音无奈，“快吃，一会儿凉了。”
右边推过来一杯牛奶，季晓笑嘻嘻地接上，“爷爷，渴了您就喝点儿奶，千万别噎着！”
“……”
老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向着这个死丫头，要是他还多说两句，岂不是要陈伟众矢之的？
哼。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一顿饭相安无事地吃完，墨修衍去上班，奶奶的牌搭子应约而至，云浅本想跟着一起去，老爷子马上伸出他的拐杖一拦，“他们打麻将，你又不会，去凑什么热闹？”
云浅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道：“爷爷，您是不是想让我留下来陪您啊？”
“……”
谁要她陪？
老爷子神色怪异，没好气地收回手。
季晓在旁边眼睛一转，和云浅对了个眼神，笑眯眯道：“哎呀云浅你怎么回事？爷爷让你留下是给你面子，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做什么？”
她上前一步搂住老爷子的胳膊，乖巧撒娇，“爷爷，奶奶去打麻将，我跟云浅肯定留下来陪您，要不咱们仨斗地主？我们把云浅的钱赢光！”
老爷子硬着一张脸，瞥着云浅。
“人家说不定不想跟我这个老头子玩！”
“谁说的？”
云浅笑眯眯，“爷爷，我最想跟您玩了，您看之前我不是最听您的话吗？比墨修衍都要听您的话。”
“哼！”
老爷子冷哼，却没再说什么。
有了季晓的加入，老宅的气氛比往日要温馨很多，时不时有吵闹声从后院传出来，吵闹……却温馨。
“老爷子，您出出来的牌怎么又捡回去呢？耍赖！”
“我哪有！出错了这是！”
“都已经几次了，您就是耍赖。”
季晓如同一个公证判官，佯装苦着一张脸，“爷爷……确实是几次了，我已经没办法包庇您了……”
老头子脸色涨得通红，很不服气地重新扔出来，“行行行！看你们小气那样儿吧！”
云浅暗暗发笑，看看桌上，又看看老爷子手里的牌。
“连对。”
“等等！这回我能出了！”
老爷子顿时一扫阴霾，得意地接着出完了手里的牌，“赢了赢了！快点你们俩贴纸条！”
季晓撇撇嘴，“云浅，你给爷爷放水！”
“谁说的？明明是我技术好！”
云浅面不改色地附和地点头，“嗯，是爷爷牌技好。”
“……”
林姨在旁边看得欣慰不已，接连用手机拍了好几个视频发给墨修衍，看这样子，用不了多久老爷就能完全接受云小姐了！
彼端，墨修衍和席凛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双腿自然分开，西装自然而敞，里面的白色衬衣没有系领带，慵懒随意的姿态野性勃勃。
席凛则是不拘小节地躺着，修长的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难以形容的撩人模样。
手机响。
墨修衍拿起来点开，就是林姨发过来的视频。
嘈杂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莫名和谐，和谐里又带着一丝诡异。
隔得很近，席凛自然也能将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哂笑道：“你也真是个人才，竟然能想到把最难对付的两个女人放在一起，不过我是真好奇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目光凝聚在屏幕上，“做到什么？”
“让季晓对云浅改观啊！”
席凛蹭的一下坐起来，凑到他跟前，“要知道那丫头可是没一个人有办法的，软硬都吃不进去，这才多长时间？她竟然愿意帮着云浅！”
季晓先天就带着些缺陷，从小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周围一圈人也是都把她当小妹妹一样疼，那就跟个小魔王没什么区别。
之前吵着要嫁给墨修衍，季家甚至都想把人给她绑回去了！
用季远臣的话来说——
结一次婚，她说不定就知道这个男人也是俗人，就没什么兴趣了，结了再离就是。
季家二老也觉得有道理，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好在墨修衍意志坚定，不然现在就是二婚。
墨修衍轻飘飘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
“什么？”
“人格魅力。”
“……”
“不过你没有，不知道也正常。”男人漫不经心地关上手机，“我太太长得好，又心地善良温柔可人，喜欢她不是很正常？”
席凛：“……”
云浅长得美是没错，温柔可人？
他默默靠回沙发上坐好，散漫道：“也就是我当初没太花功夫追她，不然她说不定早就被我的魅力折服，就没你什么事了。”
墨修衍嗤声，反驳都没有。
“说正事，你刚才说楼谨言怎么？”
“我记得之前慕楚拿到一份资料，云浅曾经在一家拳击俱乐部兼职，这事儿你记得吧？”
见男人没有反驳，席凛嘴角扯出一丝邪气的弧度，继续道：“你猜怎么着？这家俱乐部背后的合伙人就是楼谨言，不过看情况，云浅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墨修衍挑眉，“所以？”
“所以才更有意思。”
席凛眸底闪过一丝幽光，“云澜芝知道。”
“那家俱乐部的另一个合伙人，曾经是云澜芝的秘密男友。”
换个说法就是，云澜芝和楼谨言的联系，远比云浅和他紧密得多，说不定这背后还隐藏着别的事。
墨修衍没说话，分明的五官在灯光下深邃难测。
不知过了多久。
慕楚敲门进来，“墨总。”
“说。”
慕楚下意识看了眼席凛，点头道：“您之前让我调查钟鸣，有线索了。”
“我让人核实过，这个人目前有一家运输公司，资金来源应该是坐牢之前的积蓄，但他去A城之前，有一笔很大的海外资金进账，我们只能查到……资金来源是加拿大。”
墨修衍目光深不见底，“加拿大……还真是个熟悉的国度。”
席凛不明所以，“宋老头子之前不就在加拿大么？”
简单一句话，仿佛将气氛凝固起来。
可不是么……宋老头子之前就在加拿大，但他却明确表示一切都跟自己无关，所以是巧合，还是他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