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双手环着她的腰，轻轻揉捏……与其说是捏，不如说是在摸她，他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充满宠溺和爱意。
云浅恍惚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抬头看着他的脸，又听到他认真重复，“我们结婚，好不好。”
这一句多了几分霸道与勾引，仿佛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云浅迷迷糊糊的，点了头。
“好。”
她说。
从洗手间里辗转出来，云浅脸上是恼羞成怒的红晕，鼓着嘴巴，欲求不满都表达在眼睛里。
气冲冲地上床，头发还在滴水。
墨修衍拿着毛巾和吹风机，走过来站在床前。
欲念未退的脸颊英俊立体，满是无奈的低声，“刚从医院出来又想去？先把头发吹干。”
女人不理他，挪着身体把脑袋挪到床边，头发垂在床沿，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伺候。
呼呼的风声在房间里响起，云浅心里的火气也慢慢散下去，忽然觉得家里的感觉不就是这样，他刚才说……结婚。
结婚吗？
光是想着这两个字，她就难以自持的心跳加速。
可是所遇良人的婚姻对普通人来说，就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像她这样破碎的人……真的可以吗？
吹风筒里的声音停止，男人弯身，动作轻柔摸摸她的脸蛋。
“在想什么？”
云浅眸光轻闪，撇嘴，“你是不是不行了？”
“……”
墨修衍动作一顿，倒吸一口凉气直起身来，又低眸看她，那样子像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咬牙道：“不是干哭你的时候了？”
“……”
这是能说的吗啊？
算了。
她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好像稍微挑逗一下兴致就很好，这会儿吹个头发倒是下去了，“那……就当给你放个假吧！”
墨修衍嗤声，转身把吹风机和毛巾放好。
上床，远远躺着。
直挺挺的模样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没过一会儿旁边的身体就忍不住滚过来，趴在他胸口。
墨修衍顿时下腹一紧，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排山倒海地袭来，好在怀里的女人这次还算老实，没有乱动，好一会儿轻声说：“原来你还记得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他怔了一瞬。
“我说小时候。”
云浅抬起头，伸手想摸他下巴上的胡子，结果什么都没摸到，她笑眼弯弯的，“所以之前说你到处找的小姑娘，是我啊……”
墨修衍低头，漆黑的瞳孔里映衬着她的倒影。
好一会儿，他勾着她的腰把人往怀里搂近，柔声说：“嗯。”
“是你。”
从没有别人。
云浅看着他的眼睛，除了越来越快的心跳之外，还有一股莫名的心慌。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和人的对视最能暴露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脆弱、恐惧，她几秒就经受不住地挪开目光，声音很低，“还好是我。”
墨修衍没说话，又听她说：“不然我又要跟别的女人干架了。”
“……”
——
本以为头天晚上那句“结婚”，只是情到浓时的玩笑话，结果隔天墨修衍竟然就带她去领了证，他甚至有先见之明地让人取来了她的户口本。
云澜芝行踪不定，这东西一直都放在她的家里。
可是……
“你怎么知道我的证件在哪儿？”
云浅手里拿着艳红的红本本，后知后觉地质问他，“墨修衍，你非法入室！”
“不算。”男人声音磁性动听，顺手把她的结婚证拿过来放好，“防止你丢三落四，这个东西以后交给我保管。”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被你说的我都快不能自理了。”
“嗯，你是我的宝贝。”
“……”
云浅越发怪异的看着他，越想越怪。
结婚和这声宝贝尚且能想通，上次在医院做到一半什么都没做也能想通，但是昨晚——
明明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到了那个份儿上，结果怎么着？这个男人竟然硬生生忍住了，只是抱着她安慰了好久，说：“太晚了，明天还有正事，乖。”
她左想右想，凑过去盯着他的脸，“墨修衍，你不会是准备把我骗到手，关起来杀吧？”
“……”
“不然真的想不到什么理由了。”
前两天要跟她一拍两散的人，突然和好、结婚，却又不跟她做，这要是没点隐情怎么都说不过去。
墨修衍没说话，径直把车开进南山岭的院子里，平稳停好，解开安全带，转身的同时伸手勾着她的后脑勺把人压向自己。
一个深吻结束，他叹息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声音沙哑，“你身体还没恢复，别胡思乱想。”
他把云浅送回家，叮嘱佣人好好照顾她之后就去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把慕楚喊进来，“安排两个人去南山岭，暗中保护就行，别让人打扰她。另外，关于云家当年那场火灾的资料，能查到多少全部发给我。”
慕楚理了理才搞清楚这话里的意思，应完声又说：“云小姐那边要是发现……”
“如果问，如实说。”
“明白。”
吓死他了，如实说就好办多了。
人出去，墨修衍靠在办公椅上闭起眼睛，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隐忍而野性。
他并不担心云浅知道自己调查云家的事，现在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开，即便知道，她也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大的反应，只是孩子……
墨修衍没有那个自信。
说来可笑。
他向来对在意的东西都势在必得，然而现在多了云浅这个变数，一切都不一定……她不是一个受人控制的女人，他也不想限制她。
她虽然看起来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也说要按正常流程调查宋振华，但仅限于看起来，墨修衍比谁都清楚，她能把敏感和情绪一百分的隐藏好。
不说别的，光是她和云澜芝之间诡异的相处方式，就和正常的母女、正常的姑侄都不一样。
云澜芝一直在跟她灌输报仇的观念，上次对宋振华没有直接下死手……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可是这不代表她会真的放弃。
后面的事情还远远没完。
那么，如何说服她留下孩子就是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