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衍其实在床上算是温柔有耐心那一挂，向来都很注重她的感受，但这次没有，没有前戏，他甚至没有吻她。
熊熊的怒火仿佛在燃烧着理智。
等那极致的感觉上头时，他看着女人微微痛苦的脸，才掰过她的脸和她接吻。
这场性爱在沙发上完成，没有爱，只为性，甚至彼此的衣服都还挂在身上，云浅从一开始的淡漠、难受、到配合。
她的热情像毒，把空气焚烧而起。
浴室、窗前。
墨修衍仿佛用尽所有耐心，跟她做。
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云浅连手都抬不起来，脸颊通红，额头上渗满一层薄汗，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
墨修衍抱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放回床上。
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昏昏沉沉的雾霾笼罩着城市，像是随时都会压下来。
他坐在床沿边，上身赤裸，并不明亮的灯光描绘着他的身体线条，刚刚经历一场刺激的性爱，那股迷人的荷尔蒙越发浓烈。
很长的时间里，他漆黑的眼神一直看着熟睡的女人，没有眨眼。
其实没错，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各取所需。
但她却也说过那么多次——
【喜欢你。】
【我最喜欢你。】
说的时候那双眼睛亮如明镜，墨修衍甚至在很多次想起来时，都会情不自禁嘴角上扬。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戴着面具，所谓的真心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谎言，如今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她当真有一点喜欢他么？
没有。
一丝一毫都不曾有。
她只是为了复仇，甚至在这场仇恨里把自己也算计其中，不在乎坐不坐牢，不在乎宋家如何，更……不在乎他。
那个女人，好像在见完宋振华之后就只剩下一副躯壳，怎么都行，怎么都无所谓。
她想做什么？
继续杀宋振华？
当年的真相想查出一个结果很难，表舅爷就算真的知道什么，他以前没说，宁愿挨那一刀也不说，以后也不可能会说。
傻逼女的。
不爱别人就算了，也不爱自己。
——
晚上八点。
天已经全黑，南山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墨修衍听见门铃声下楼，先去厨房烧水，然后才出去开门。
门口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长发披肩，一段时间不见，她状态比之前好上不少。
他眉梢猝然拧了一下，下一秒舒展开，“有事？”
“修衍。”
朱黎咬唇，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我过来看看你，带了宵夜。”
她举了举手里拎的餐盒，目光瞥过里面，说：“你要不先让我进去？”
墨修衍停顿两秒，侧身让出个位置。
朱黎心口一松，笑了。
错身而过的瞬间，她好像闻到一股不属于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她以前特意比对着他的洗衣液去买过，怎么好像……变了？
墨修衍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慵懒的嗓音随口道：“等会儿可能不太方便，你有事的话尽快说。”
朱黎以为他要忙正事，毕竟宋家的事那么沸沸扬扬，墨修衍不可能不管的。
她目光心疼地看着他，“是不是好麻烦？”
“是有点麻烦。”
“修衍……”
女人眼波流转，那股难以言喻的情意无需多说，“我知道你以前云浅有新鲜感，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不要再喜欢她了好不好？”
墨修衍抬眸，湛芒的视线看不出情绪。
“哪样？”
“就是……网上那些照片。”
最近的事情接二连三，哪一件不是和云浅有关系？
别说伤到宋老爷子这件事了，单说她的大尺度照片全网飞，墨家就不可能允许这样一个女人做墨修衍的女朋友。
“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相信你对我就真的全是利用，我爱你……以后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么？”
墨修衍神色平静，并没有去端那杯水，我是抬脚走到她面前。
声音温温，凉意渗人。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是你的手笔？”
朱黎呼吸一滞，猛地抬头看向他，“修衍，你……你什么意思？”
“朱小姐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是什么意思。”
墨修衍勾了一下唇角，冷峻的面容染上一丝邪气。
“还有，我应该要纠正一下你，我对你从头到尾确实就是利用，大发善心不过是扔点钱而已，你应该感谢你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叫希希。”
这些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残忍的力道，像刀一样扎进朱黎心里，泪水转瞬决堤，她还自欺欺人的摇头，“不，不是。”
墨修衍没心情搭理她的梨花带雨，眼底淌过冰霜。
“至于网上那些照片，我没有找你，你倒是找上门来了，这么看来你也是真心悔过？既然这样，去自首。”
朱黎还在想着怎么解释，听他这么说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去自首。”
墨修衍深眸瞥着她，不介意再多说一次，“你自己去，还是我送你去，考虑清楚。”
“不是我！”
朱黎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后退半步。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跟你说两句你就信，我怎么会有她的照片？我又有什么理由传到网上去？墨修衍！十年时间真的抵不过三个月的信任是吗！”
墨修衍冷眸微微眯起，“我给你的信任还不够？”
“……”
“不止是信任，机会也给过你，朱黎。”
男人的淡漠有力，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向来没有为难女人的习惯，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我的规矩。”
“你说网上的照片和你没有关系，却偏偏在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找上门来，怎么，是觉得我和云浅完了，你就有机会了？”
朱黎泪如雨下，哽咽让她说不出话。
“宋知景没有那样的脑子，除了你之外，也没有人会帮他。”
墨修衍目光不经意扫了眼楼上，继续，“你提出给云浅下药，拍照，如果宋知景因此对她做了什么，也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他没做，那些照片也能爆出来引起轰动。”
“你做的事情不多，却每一件都正好在点子上，推波助澜运筹帷幄，只可惜……”
他说到这里就停下，反倒是朱黎心如死灰的看着他，哑声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没有想象中聪明。”
男人面无表情，“所以，去自首，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朱黎刚想说话，晃眼就看到楼上下来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睡衣，雪白笔直的两条长腿吸睛十足。
她瞳孔骤然一缩，“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