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和闵烟对视一眼,对方眼睛里都看到了深深的无语。
谁说这个老板性格阴晴不定的?
明明是有病。
但该继续还是得继续,云浅抿唇,清透的眸子盯着他,“你说,想让我怎么敷衍?”
“敷衍人都不会?”
“你有病?”
“……”
男人愣了一下,下一秒眼睛都亮了,那感觉就像听到了什么新鲜事,“你怎么知道我有病?对,你多说点,我喜欢听。”
云浅:“……”
她彻底无语。
闵烟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上,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她们才发现那边亭子里有个屏风,后面坐着一个人。
看来这老板刚才在跟人喝茶……
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云浅刚腹诽完,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又让她跌破眼镜。
也许正常的人身边都有两个奇奇怪怪的朋友,但这个脑子不正常的老板,她怎么都没办法和楼谨言联系在一起,以至于对方已经和她打了招呼,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云总……”
闵烟微微侧头,动着嘴皮跟她说话。
“既然楼先生在这里,是不是好说话多了?”
“……”
是。
但云浅不想。
楼谨言对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但她知道,所有的得到都是有代价的,他对她好是因为有所图,而不是单纯的善心大发。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眸笑笑。
“楼总,好巧。”
“是很巧。”
楼谨言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身姿颀长,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温文儒雅的气质拉到极致,笑容温柔,“希希,程野是我的朋友,他一直都在国内,所以你没见过。”
这话听着有些暧昧,云浅下意识皱眉,“楼总国外的朋友,我也并不是全都认识吧。”
说完,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爱说就说呗,干嘛非得掰扯清楚。
果然,楼谨言嘴角的笑容纵容,一副听她的那种姿态,“好,下次全部都介绍给你认识。”
云浅:“……”
大可不必。
两人一来一回,程野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可思议道:“楼谨言,这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让你朝思暮想梦牵萦绕茶饭不思相思成疾又爱又恨的女人吧?”
云浅、闵烟、楼谨言:“……”
这一大长串,没有一个字是他们想听的。
云浅赶紧把话题引到正事上,“程先生,我刚刚的话,您能不能认真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
程野无所谓的挥挥手,“楼谨言的女人嘛,送你。”
“……”
云浅极力解释了自己和楼谨言只是普通朋友,但程野不信,还吆喝着楼谨言的助理帮忙去送布料,后者欣然同意,更显得云浅像是在说谎。
程野还语重心长的劝,“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嘛,有什么可狡辩的?放心,我是过来人,我懂。”
云浅:“……”
他懂什么了?
说再多都是对牛弹琴,云浅放弃挣扎,只是默默在楼谨言身上记了一笔人情,从工作室出来就说:“楼总,今天的事谢谢你……下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陪我吃饭。”
“……什么?”
楼谨言整理了一下腕表,抬眸笑得坦然,“希希,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但今天晚饭没有人一起吃,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应该不介意陪我吧?”
只是一顿饭,却莫名被他说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又让人觉得想那么多真是该死啊。
云浅找不到理由推拒,只得把工作交代给闵烟后跟他去吃饭。
楼谨言似乎换了一种路数。
大方得体,进退有度。
仿佛他已经打从心底里放下了,不再执着于和云浅过去那段不尴不尬的关系,吃饭也只是叙旧,像多年老友。
云浅逐渐放松下来,跟他聊起自己的释怀,还喝了不少酒。
一顿饭吃完,她单方面轻松了不少。
最后没让楼谨言送,自己打车回家。
进门,客厅没见人影,书房的下方门缝里露出丝丝灯光,云浅弯起嘴角,踢掉高跟鞋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做贼似的转开门把手,里面男人的声音流泻出来。
“这个招投标我们势在必得,方案不行就找方案的问题,事事都需要我亲自处理,养这么多人是做慈善的?”
“拿着不菲的薪水,本职工作都做不好就让她直接滚蛋!”
“……”
云浅听了好一会儿,看到男人把手机扔在桌上才推门进去。
墨修衍闭着眼睛,紧皱的眉心也挡不住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云浅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拿他和楼谨言做对比,怎么说……很难说。
楼谨言是披着羊皮的狼,温润如玉,待人有礼,不管在对工作还是对女人,都喜欢温水煮青蛙一样,看似毫无攻击力,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再一击即中。
而他不是。
他介于野性和沉敛之间。
没有人猜得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又会赤裸裸的将自己的欲望、不满、嘲讽展现出来,他的霸气与倨傲毫不夸张,碰巧能让女人着迷的程度。
云浅舔了一下嘴唇,放轻脚步走过去,从后面揽住他的脖子。
“他们惹你生气啦?”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墨修衍猛地睁眼。
“又喝酒了?”
“嗯呐。”她乖巧点头。
下一秒绕过来坐进他怀里,醉眼朦胧,红着脸,软软糯糯的撒娇,“我只是喝了一点点,你别生气哦。”
她蹭着他的胸口,墨修衍就感觉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挠,酒气混合着女人香,如同浪潮,一阵阵地打过来。
他深不可测的眸光倏然暗下,锋芒滚烫。
“跟谁喝的?”他沉声。
“……”
云浅唔了一声,迷迷糊糊扯开衣领,“墨修衍……你身上好烫,我热。”
“是我身上烫还是你身上烫?洗澡去。”
“不洗。”
“嗯?”
“要洗也你跟我一起。”
女人平日里的利落都不见棱角,满身只剩下柔软的娇媚,轻吻着他的下巴咕哝,“你帮我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