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在和谁说话?”
巧慧进屋的时候,躺在床榻上的琉璃瞪着一双大眼睛,压根就没有睡着。
“是,是——”
巧慧吞吞吐吐,不知道该不该说。
琉璃此刻需要好好休息,她怕自己说了,惹琉璃不高兴。
可是,就算是自己不说,太子妃还会再找上门来。
“有人找你麻烦了?”
看到巧慧如此为难,琉璃大胆猜测。
“不是,是太子妃刚刚来过!”
琉璃一愣,“李香儿?”
人家现在不就是太子妃了吗?
“怎么就走了?”
琉璃纳闷的很,李香儿来到这,难道就只为了参观打卡吗?
“我说你在歇息,还说太子殿下下令,任何人不能打扰你休息。她就走了!”
巧慧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还以为会有一番争斗。
毕竟,她一个小小的秀女怎么可能斗得过太子妃。
“谢了!”
琉璃哪里能不明白巧慧的好意,只是,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迟早得面对。
“她有说什么吗?”
巧慧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上提着的食盒。
“太子妃没说什么,放下这些东西便走了”
俨然,巧慧压根就没有打算让琉璃吃太子妃送来的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巧慧鬼鬼祟祟的动作,琉璃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
“太子妃送来的东西,那能吃吗?”
“为什么不能吃?闻着挺香的啊!”
饥肠辘辘的琉璃咽了咽口水,实话实说。
“当然不能吃啊!这宫里头每年死那么多人,你不知道怎么死的?”
没进宫之前,巧慧早有耳闻。
这宫里头就是人吃人的地方,稍稍一不注意,定是会丢了性命!
太子妃和琉璃这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一对冤家。
如今太子殿下又对琉璃如此上心,太子妃心里不恨死琉璃才怪呢!
“那是别人,又不是我!”
后宫妃子争宠,不折手段,下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她不同啊,如今的她压根就不是北辰齐后宫的人,再加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什么。
这一点,别人不清楚就罢了,李香儿能不清楚?
当初若不是她主动成全退让,也不会有今日的太子妃。
“你啊,就是太小心谨慎了,太子妃人很好的!”
“就算你说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认了!”
巧慧并没有因为琉璃的劝阻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巧慧一心为了琉璃着想,就算被认为是小人,她也认了。
话说如此,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不高兴了?我不吃就是了!不就是一些点心嘛,又不是没吃过!我们家巧慧心灵手巧,做出的点心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巧慧哪里真会和琉璃计较,一听到她这么说,“噗嗤”一声便笑开了。
这边主仆两情意绵绵,那一边,却是风雨交加。
“太子如何了?”
没见着琉璃的李香儿回到东宫立即到北辰齐身边伺候。
连日的劳累,再加上这一场大雨,高烧的北辰齐病来如山倒,一直昏迷不醒。
“回娘娘,还是老样子!”
伺候太子殿下的顺公公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是他照顾得不周到啊,这毛巾不知道换了多少条,这水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回,太子殿下依旧高烧不退。
“太医怎么说?”
李香儿有点懊恼,不都说太医院里的太医各个都是千里挑一,甚至是万里挑一的好大夫吗
怎么到头来,连一个风寒都看不好?
“太医开了药方,太子殿下已经服用了,只是——”
只是太子殿下没见好,他也是没法子啊!
“还不让开?”
一个过了气的前王妃给太子妃吃了闭门羹就算了,如今就连一个小小的太监也敢拦着太子妃的道?
在七月的一声呵斥下,顺公公这才慌慌张张地让开了道。
“殿下,你哪儿不舒服?”
李香儿走到床榻边上,体贴地用帕子擦了擦北辰齐额头上的满头大汗。
头疼欲裂的北辰齐蹙紧了眉头,唇色苍白。
见惯了北辰齐英气勃勃的模样,如今看到他如此孱弱,李香儿不由得心疼起来。
“琉璃?琉璃!你别生气!你别走!本宫不许你走!”
昏迷中的北辰齐一听到女子的声音,还以为是琉璃,下意识地便紧紧抓住了李香儿的手腕。
一旁的七月急得差点出声,太子殿下压根就是在太子妃的伤口上撒盐!
平日里对太子妃冷冰冰的就算了,如今还抓着太子妃的手喊别的女人的名字,这不是在羞辱太子妃吗?
“我不走!不走就是了!”
看到北辰齐痛苦的模样,李香儿心里百味杂陈。
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不忍心。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纵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又如何,还不是同样过不了情关这一劫?
听到李香儿的回答,北辰齐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但是抓着李香儿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半点。
紧闭着眼睛的北辰齐嘴唇一张一合,不停地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李香儿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北辰齐说的话,可是依旧听不清楚。
无奈之下,她弯下身,耳朵贴近了北辰齐的嘴唇。
“本宫不计较你和拓跋渊的过去,本宫不想问,本宫也不想知道。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本宫会好好待你,你想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本宫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不要,好不好?”
“以后,我们可以有很多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拓跋渊的孩子,我们不要,不要,可以吗?”
看着北辰齐眼角流下的泪水,李香儿震惊得嘴唇发颤。
她竟不知道江琉璃已经有了身孕,而且还是敌国太子拓跋渊的孩子。
她知道北辰齐喜欢江琉璃,可竟不知道竟然爱得如此刻骨铭心。
一个失了清白,怀了孽种的女人,他竟然依旧当成了稀世珍宝。
而自己,在他的眼里,究竟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