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驾到!”
伴随着冲入云霄的声音,江琉璃故作镇定地款款迈上台阶。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江琉璃都迈得异常沉重。
“臣妾参见,父皇万岁万万岁,参见母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远远地看到龙椅上的明黄,江琉璃便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喜的模样啊!”
从江琉璃走上大殿的那一刻起,皇后娘娘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小腹。
看着江琉璃扁平的腹部,再看看她脸上的红斑,皇后娘娘压根一点儿也不相信江琉璃真的有喜了!
北辰齐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真的看得上如此一个丑女?
京城里随随便便拎出一个大家小姐,哪一个不比她长得漂亮?
江琉璃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这皇后娘娘难道还有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了她的秘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立即就被江琉璃否决了。
这怎么可能呢?
身为大夫的自己,尚且需要望闻问切,皇后娘娘就算是再有本事,难道还能比自己厉害不成?
“平身!”
等了好一会,终于听到头顶上传来了皇上威严的声音。
江琉璃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着急起身。
既然要演,自然是要演得淋漓尽致。
只见她单身撑在地上,提了提裙摆,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那小心翼翼地模样,就像是腿脚不便似的。
“谢皇上!”
至于那说话不阴不阳的皇后娘娘,有什么可谢的?
哪里有当着人的面就说三道四的,这不是不会做人吗?
“宣太医!”
果然如北辰齐料想的那般,这一来就请太医把脉,好在她在进宫之前已经把药丸吃了。
“多谢父皇关心,臣妾只是有点劳累,并没有大碍!不用特意请太医的!”
江琉璃故意装傻,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请个平安脉,本宫和皇上才能安心啊!”
果然是又丑又笨,她还真以为是在关心她吗?
“是!”
江琉璃低着头,一副怯懦胆小的模样。
就这样,哪里有一点儿一国之母的风范?
皇后娘娘嗤之以鼻。
很快,在大殿外候着的太医便被请了上来。
“齐王妃请!”
托了太医的福,自己这个有孕在身的孕妇这才有了椅子坐下。
只见太医取了一块白色的丝帕展开铺在了江琉璃的右手的脉搏上,这才将食指和无名指搭了上来。
大殿上明明站着这么多的宫女太监,可是这一会,就像是进入了无人之境一般,压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江琉璃紧张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北辰齐若是真的坑了自己,他能落到什么好处?”
江琉璃本以为场上最紧张的人便是自己了,想不到另有其人!
只见皇后紧张得坐立不安,没等太医说一个字呢,她就入座针灸,从高处走了下来。
若不是知道北辰齐的生母另有其人,她甚至怀疑皇后娘娘是她的亲婆婆了!
“太医,如何?”
太子殿下还没诞下皇孙,若是被北辰齐拔得头筹,那还了得!
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
皇后娘娘手里的帕子被她拧成了麻,这些日子以来,太子殿下犯下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皇上念在他是太子殿下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隐而不发。
可是皇上不说话,并不代表他对太子殿下没有意见。
张太医蹙紧眉头,诊了又诊,这脉象,像是喜脉,可又有点不一样!
“齐王妃最近感觉如何?”
感觉?
最近北辰齐待她不错,她吃得好,住得好,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坦啊!
可是实话是写着能说的吗?
“唔!”
江琉璃捂着嘴,赶紧侧过身子,装作害喜的模样。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没胃口,一直恶心!已经好几日没好好用膳了!太医,本宫这是怎么了?”
一听到江琉璃的回答,皇后娘娘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身为过来人的她一听就知道这是害喜的表现,还能是怎么了?
“齐王妃放宽心,并无大碍。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恭喜齐王妃,齐王妃这是有喜了!不过,齐王妃身子虚弱,气血不足,还得好好将养着!”
听到江琉璃的回答,太医立即打消了疑虑,没有好好用膳,身子一虚,那脉搏自然就跳动得软弱无力。
“张太医,你可诊断清楚了?当真是喜脉?”
皇后娘娘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柳侧妃在齐王府这么些日子,尚且都没有喜讯传出。
江琉璃这么一个无盐之女,才进了齐王府多少时日,竟然就怀上了北辰齐的子嗣。
这不奇怪吗?
“回皇后娘娘,确实是喜脉无疑!”
张太医头皮一阵发麻,在太医院待了半辈子,他自然是知道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自然知道皇后娘娘一直视齐王爷为眼中钉,肉中刺。
要不然功勋累累,万民景仰的齐王爷怎么就偏偏不得志?还一而再,再而三遭遇危险?
只是如今,当着皇上的面,纵使他吃力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胡说八道啊!
“好!好!好!”
原本还抱着怀疑态度的皇上一听到张太医的答案,连声说了三次好,忍不住仰天大笑!
“老天有眼,皇家有后了!”
自打太子殿下成年之后,他日夜期盼着能早日抱上皇孙,可是等了一年又一年,不知道等过了多少春秋,简直可以用忘穿秋水来形容,结果等了个寂寞!
一早听闻齐王府有喜,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北辰齐四体健全的时候,就不近女色,听闻府里头的一个侧妃,日日就独守空房。
如今腿瘸了,居然还这么能干了?
用脚指头想都觉得不可能!
可是后来,他还听说,齐王府的双腿已经康复了!
如此一说,逻辑倒也是通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北辰齐脑袋是进水了吗?放着一个如似玉的侧妃不宠幸,去宠幸一个奇丑无比的冒牌王妃?